秦勉雲淡風清,彷彿這些活人和死人在他眼裡,和螻蟻無異。
對於雒妃的譏誚,他微微一笑道,“待日後事成,弟弟定然會找得道高僧做滿七七四十九日的法事,以慰在天之靈。”
雒妃覺得秦勉真是讓人憑的噁心非常,人都死了,還說其他有的沒的做甚,無端讓人覺得虛偽罷了。
若不是為了後面的謀劃,雒妃現在就想殺了他。
秦勉沒感覺到雒妃的殺機,他提醒雒妃道,“不知公主那一百親兵可是準備妥當了?”
雒妃冷笑一聲,“若不是有言在先,本宮還真不想搭理你,親兵隨時可借你,但,你若讓本宮的親兵折損半分,本宮定要你受凌遲極刑!”
眼見秦勉如今的架勢,她不得不防著。
秦勉笑道,“自然,弟弟就是再不將旁人的性命放眼裡,可也萬萬不敢拿公主的親衛開玩笑。”
雒妃不想再看到他,瞅著鳴蜩在對她打手勢,便不客氣的下令道,“你可以滾了!”
秦勉拱手行禮告退,他從另外的方向轉過去,在秦壽回來之前,就走來不見了。
雒妃見著秦壽出來,她也沒等他,自行一人就先回馬車上去了。
秦壽進來馬車,眉心有皺,一線丹朱色深邃如血,“一戶十來個主子,悉數被虐殺,那些僕從倒是活了下來。”
雒妃安靜聽著,不發一言。
秦壽薄涼的唇蔓延開一絲冷笑,“秦二,這次做的過了。”
雒妃哼了聲,“還不都是駙馬秦家人,沒個好貨色。”
秦壽瞥了她一眼,也不辯解,自顧自的道,“這些年,他也真是能耐了,三教九流的人都認識,還能為他所用,這手段倒讓人刮目相看了。”
這兩兄弟,雒妃都不太想理會,她探手撩開點車簾子,瞅著入夜的街坊清冷安靜,唯餘咕嚕咕嚕的馬車車輪轉動聲響。
有夜風徐徐,透著涼意,就讓她人也跟著無比清醒起來。
秦壽藉著從簾子縫隙流瀉進來的朦朧點光,鳳眼半闔望過去,見此時的雒妃眉目清貴,那雙桃花眼猶若繁星點綴其中,顧盼灩瀲,生姿明媚。
他擱在大腿的手,食指無意識地敲點著袍擺,目光隱晦而深邃。
一時之間,整個馬車裡靜謐無聲,反倒有股子說不清道不名的氣息在湧動。
雒妃皺了皺眉,她用眼梢瞄了秦壽一眼,見他俊美如玉的臉上光影斑駁,竟是在閉目養神。
她又覺得該是自己想多了,不然哪裡會覺得有些許的不自在。
馬車到了王府,雒妃搶在秦壽前頭,當先跳下去,也不跟他招呼一聲,就攜著鳴蜩與季夏回安佛院了。
秦壽慢條斯理的從馬車出來,他瞧著雒妃離開的方向,那翻飛的裙角彷彿俏皮的蝴蝶在飛舞,很是好看。
延安輕咳一聲,引的秦壽注意後才道,“王爺,青老夫人已經在滄瀾苑等候多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