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妃卻又道,“索都,我在這裡呆的太久了,我家夫人會著急的。”
索都偏頭想了想,緊接著他一把拉住雒妃霸道的道,“小娘子不走。”
雒妃眼梢瞥見薩珀兇狠地正盯著她,她斂了斂眸,試探道,“總要跟夫人說一聲,索都你回去等著,我徵的夫人同意後,就來看你,如何?”
索都不太相信,“不騙我?”
雒妃微微一笑,她忍著不適拍了拍索都的手背,“我們是朋友不是麼?朋友之間都不會有欺騙的。”
聽這樣的話,索都歡喜起來,“是,朋友!”
雒妃已經確定這叫索都的蠻子,瞧著人模人樣,可腦子卻是個有礙的,舉止形如稚子,也難怪薩珀見著她的反應那般大,估計就是擔心她騙了索都。
對唬弄一個不諳世事的傻子,雒妃說不上於心不忍,要怪就只能怪索都是異族,而自來突厥與大殷就是勢不兩立,通常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且,敢說索都手上就沒沾染過大殷人的鮮血?
想到此處,她翹起小指捻了下鬢邊細發,“索都,我這就先去找夫人。”
索都自是點頭同意,一邊的薩珀再是不滿意,可因著索都,他也不敢有旁的動作,只能眼睜睜看著雒妃一步一步離開。
待轉過座假山,索都看不到了,雒妃才後怕的雙腿發軟,她靠在假山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背心就滲出無數冷汗。
她不敢在這邊久待,生怕索都反悔或者薩珀追上來,稍坐片刻便提起裙襬小跑起來,見著個婢女,端出架勢,讓人領著自己回到辦詩宴的園子裡,安安分分地呆那富態的夫人身後,這才鬆了口氣。
那夫人見雒妃鬢角生汗,不是問詢的好時候,遂當做沒看到。
雒妃隨後一步不離,就算站的雙腿發軟,也堅決不離開,好在那夫人是個擅察言觀色的,每每雒妃腿痠受不住之際,她便讓雒妃坐下來為她代筆書作出的詩句。
午膳是在左參政府用的,雒妃與那夫人皆不約而同的以身子不適為藉口,不碰府中吃食,進了廂房休息,兩人這才從婢子早備下的點心裡拿出幾塊墊墊肚子。
下午臨到詩宴散場,雒妃與那夫人還沒來得及鬆口氣,左參政夫人竟開口相邀,讓赴宴賓客留宿府中。
雒妃與那夫人對視一眼,還沒來得及推辭,就見周遭冒出無數護衛,將所有的賓客團團圍住,卻是以勢相邀,逼的人留下來過夜。
雒妃無法,只得與那夫人隨大流,隨機應變。
他們這幾個人被分在一座偏僻的小院子裡,夫人揮退旁的婢子,將最好的一間廂房留給了雒妃,未免旁人懷疑,她自個抱了床褥子準備在外間榻上湊合一夜。
當晚的晚膳,兩人自然又是沒吃,點心沒幾個,其實味道也不甚和雒妃胃口,故而雒妃勉強塞了兩個,剩下的一併推給了那夫人。
她還在疑惑,不曉得秦壽給的那軟筋散到底有沒有用,不見用了午膳的人,今個一下午也沒任何異樣。
目下在左參政府,她想找個人計議計議也不合適。
蓋因身份之故,那夫人並未與雒妃多說話,她行了一禮,就去了外間早早上榻休息。
雒妃無法,也只得合衣躺上床,盼望著明早一睜眼,秦壽就解決了這參政府的事,她就可以見她的侍衛和宮娥了。
然而,侍衛、宮娥沒見到,雒妃一睜眼,倒是看到了索都那張眉目深邃的臉。
她心頭一驚,抬腳就朝那張臉踹過去,將不防的索都踹的個趔趄。
雒妃一個翻身站起來,冷眼望著索都,“你怎找到這的?”
索都揉了揉被踹的地方,他扁著嘴,好似丟了糖的孩童,“我嗅著小娘子身上香味過來的,小娘子,我來帶你走,有壞人。”
雒妃側耳沒聽見外間的動靜,又瞥見索都手上有點滴猩紅鮮血,她心頭一怒,“你將我家夫人如何了?”
這時候,她還沒忘自己眼下的身份是婢女。
索都跺腳,顯然不喜歡被冤枉,“我沒有,她要喊叫,我就打暈了她。”
雒妃提著的心微微放下,她眸色不明地望著索都,已經隱隱約約聽到外面有打殺的動靜,她一咬牙,不斷的跟自己說要冷靜。
索都似乎有些著急,“小娘子,有壞人,薩珀他們都沒力氣了,你快跟我走。”
聞言,雒妃心頭一喜,曉得定是秦壽打進來了,她故意拖延時辰的問道,“你怎的還有力氣?”
索都哪裡曉得這些,他抓了抓頭上的小辮子,皺著臉困惑的道,“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