雒妃不準備在再折騰自己,她想不明白的,就決定去問秦壽,總歸他算計她的也不是一樁兩樁的事了。
第二日一早,她把秦壽攔在滄瀾苑偏廳,將那一沓的書信和細賬扔到他面前,冷笑道,“哼,駙馬做下的好事,可真不愧是我大殷肱骨之臣。”
秦壽神色莫名,他捏起張認罪狀書,一目十行地看完,卻是笑了,“公主,九州興許是做了許多不妥當之事,可這廊城,實在與九州無關。”
雒妃眯眼,咄咄逼人,“不是駙馬?本宮倒想不到誰能給這些雞鳴狗盜之輩天大的膽子,欺瞞到本宮的頭上來!”
聽聞這話,秦壽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似乎微微嘆了口氣,“公主,若是這樣以為,那九州無話可說,不過,倒是能讓公主再看些旁的東西。”
說完這話,他朝延安招手,並耳語幾句,延安遂匆匆而去。
偏廳裡,一時間靜默下來,秦壽整暇以待地彈了彈袍擺,清清冷冷地提醒雒妃,“不知鶯時之事,公主思量的如何?圖卡已經想上京城面聖了,約莫九州也是攔不住幾日的。”
條件反射的,雒妃一提這事就回避,故而她挑眉道,“駙馬還是先緊著自個的好,廊城之事可大可小,傳了出去,本宮即便有心,那也是幫駙馬摘不清的。”
聞言,秦壽啞然,他沒想到雒妃竟能將兩件絲毫不相干的事攪合在一起,還用來威脅他,也不知是該贊她聰明還是說她天真。
他毫不擔心的道,“九州不敢麻煩公主。”
不過幾句話,兩人就說不到一塊,好在延安回來的及時,才致沒有爭鋒相對起來。
“公主當看看這個再論。”秦壽從延安手裡接過一封信箋遞給他道。
雒妃將信將疑地拆開信箋,不想裡面竟是好幾十張兩指寬的小紙條,紙條上還寫著細細密密的蠅頭小字。
“元月初十,西突少族長忽現廊城,緣由不明。”
“元月十二,廊城左參政與西突出入同一茶園。”
“四月二十三,有兩三突厥混入廊城,四日後離城。”
“五月三十,西突二十人分次進入參政府,不過一日,京城糧商齊聚廊城。”
……
雒妃面色越來越難看,這些小卷紙條,邊沿捲曲,明顯是信鴿送回來的,如果屬實,那麼廊城的情形便更為嚴峻,白夜查到的不過是冰山一角。
不等雒妃看完,秦壽便摩挲著椅子扶手道,“公主目下還以為廊城的事,也是九州在倒騰?”
雒妃眸底劃過一縷暗芒,她一張一張理著那些小紙條,心裡其實已經偏信了,只是臉面還抹不開。
秦壽卻並不放過她,他嘲諷一笑,“本王再是不濟,也不會和西突那群噁心的蠻獸有甚瓜葛。”
他起身,面色冷凌,背剪雙手邊往外走邊道,“日後事關公主的,九州定半分都不沾染……”
“你會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