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黎明,輕輕撫過臉頰的秋風已經微微涼爽,大路兩旁的小草漸漸青裡泛著黃。赫連如烈滿面倦意騎著高頭大馬往東走了三個時辰才找到一間客棧。
本來有個鎮子可以落腳,但就在三個時辰前他親手屠掉蛇妖一族,回想嗜血景象胸口一陣煩悶。所以他毫不猶豫馬上離開,走得越遠越好。
離天亮只有一個時辰,客棧並未開門迎客,赫連如烈只好伸手拍了拍門板。
乾等片刻,門終於張開一條縫隙,一張睡眼惺忪的臉擠在門縫中不耐煩地詢問來者何事。
“住店”赫連如烈簡潔明瞭說明來意。
“哦,客官這邊請”
滿臉睡意的中年男子是這家店的掌櫃,他敞開大門接過赫連如烈手中的栓馬韁繩,將馬栓在門口的馬廄中,再領著客人往客棧內室裡走去。
赫連如烈要了間客房便回房休息了,累了一晚上他需要好好休息調整下精神。
房間擺設很是簡單,一張床,一張桌,再無它物,赫連如烈脫下外套和靴子擺放整齊,鋪好床被舒展身子平躺在鋪上。
四周靜悄悄,赫連如烈的眼皮重如灌鉛,他回想起三個時辰前滿是鮮血的雙手和滿地蛇妖的屍體心中有些膈應。
其實這位看似殺生無數,冷血無情的漢子有太多無奈與恨,如果讓他有更多選擇,他是不願滿手沾滿其他生靈的鮮血,揹負一條條生命之債。
正當赫連如烈要去見周公時,隔壁房間突然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男人對話聲,聲音不大,卻也能從隱約中聽到一些許意思。
“姚大哥,你說王下的追殺令有何用意?”
“一個人族,非要去弄死他,太非比尋常了,其中一定有問題”
“說來,王向來傲睨萬物,能入他的法眼,此人一定不一般”
“嘿,看誰來了”
“小玉,你把我們喚過來,莫非王有新指令?”
隔壁又響起輕盈的女子聲:“接王指令,令姚越,樓星閣兩員大將奔赴‘泉靈洞’暗殺兔仙”
“啊?殺仙?沒聽錯罷?以我們的力量去和仙級對抗?王太抬舉我們了”兩男子異口同聲地牢騷道。看樣子對這個任務十分沒有把握。
“王的話你們敢不聽?”小玉警告道。
“不敢不敢!”樓星閣多嘴問了句:“王為何要殺仙?我族雖和仙家百年前有些過節,但今年來一直相安無事,如今殺仙豈不是會挑起兩家的戰爭”
“聽說是蛇族被滅,蛇王找到我王哭訴,它說整個蛇族上百號都是被兔仙所滅”
“仙會這麼狠?他們不是向來打著高尚的幌子堅稱不會濫殺無辜嗎?”姚越和樓星閣都不太相信。
“你們兩位爺就不必想太多了,總之及早動身完成任務便是”話畢,喚作小玉的女子嗖的一聲躍出窗外離開了。
赫連如烈從剛才就翻身起床用耳貼牆,仔細地獲取對方的談話內容,深怕錯過一絲細節。
同時他揣測剛才對話的應該是妖界兩隻修煉千年以上的大妖,只有實力不凡地妖族才能得到妖王的指令殺仙。想到隔壁住著兩隻妖物,赫連如烈暗自捏緊了拳頭,二話不說提上寶劍直接找上門去了。
“咚”一聲巨響,隔壁緊閉的房門被一腳踹開。
屋內住客還未弄清所來何人,赫連如烈拔劍彈腿騰起,扭身揮臂,一股炙熱如烈焰般的內力從丹田直灌右臂,手上的寶劍與手臂合為一體,劍尖極速凝聚了強勁的劍氣,朝著前方端坐著兩個身影橫掃過去,千斤之力彙集近乎完美的劍氣,被擊中必是身首異處一命嗚呼。
眼前兩位果然是已完全化作人形的大妖,在妖界只有修煉上千年才有此道。
就在赫連如烈的劍即將割入兩妖咽喉時,樓星閣拉著姚越衣領輕輕動了動身子便瞬間移動了位置,待對方一招未中再行第二招時又移動到別處。就這樣連過十幾招,兩隻大妖並未出手抗衡,只是左躲右閃,好像對方的一舉一動都被看穿了一般。
赫連如烈一邊發難一邊觀察,他發現眼前兩隻妖要是出手定會是一場難以對付的不小場面,但他們似乎不打算出手露底。
幾十個回合過去,兩方僵持著,突然門外傳來煩悶的喊聲:“馬拉巴子,天還沒亮,吵什麼吵,還讓不讓人睡了?!”
一個彪形大漢抄著手立在門口,他光著膀子,露出堅實的肌肉和濃密的胸毛。
赫連如烈聞聲停下手中的攻擊,用餘光睨了大漢一眼。就在這一眼之間,樓星閣從衣袖中偷偷摸出一隻小刀抬手送了出去,小刀毫不猶豫直接插入大漢腦門上,大漢“啊”的一聲,應聲倒地沒了性命。
赫連如烈驚了一下,他沒想到對方沒打算攻擊自己,而是選擇對毫不相干的人下了殺手。
“哎呀,張屠夫,我說您這是怎麼了?”開店許久,碰到過各種奇怪場合的客棧掌櫃故作驚恐地喊叫道:“來人了,來人了,張屠夫被人打死了”
大清早,客棧上下所有人聽到動靜早就等著看這場大戲,掌櫃一聲吆喝所有住客一窩蜂衝了出來,直奔張屠夫屍體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