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江府的沈榮聞言,頓時冷汗直流。
松江地理位置優厚,乃是浙江出海走私的不二口岸。
過的銀錢多,伸手的人自然也多。
一來二去,藉由‘火耗’之名被截留的銀兩自然更多。
往年這松江府對賬之時,火耗甚至能達五成。
即便今年火耗略低,也有四成之多,
從趙爻開口的時候,沈榮就看出來了,這趙大人和程大人有那麼一點不對付。
自己的賬目有問題,這趙大人很可能拿自己開刀。
想到這裡,不由帶著求救的目光看向程山。
程山哼了一聲:“你怕個什麼?有賬就不怕算,本官在此,趙大人還能吃了你不成?”
聽到他這麼說,沈榮心中的石頭才算是落了地。
程大人的意思很清楚,不管有什麼問題都有他在,找不到松江頭上。
擦了擦額角的冷汗,沈榮接過算盤開始打了起來。
松江過往的銀錢多,算賬的功夫自然也長。
幾乎用了林執因三倍的功夫,沈榮才將賬目徹底清算出來。
最後核對一遍無誤,略帶擔憂的將算好的賬遞給趙爻。
趙爻接過一看,頓時皺起眉頭:“四成的火耗?這麼多!”
啪!
他狠狠將賬冊摔在桌上,震的酒杯都跳了起來。
在場的眾人也嚇了一跳,但沒一個人敢抬頭,眼睛死死盯著酒杯,似乎上面有什麼花似的。
“沈榮!”
趙爻咬牙切齒的盯著他:“你來告訴我,為什麼近一半的銀兩不知所蹤!”
“這...這個...”
就在沈榮籌措如何解釋的時候,程山搭話了:“趙大人,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他斜睨了趙爻一眼:“市舶司、河道,過往衙門,哪個不需要花錢打點?”
他嘴角噙著不屑的冷笑:
“難不成,就憑你趙大人一張臉、一張嘴,下面的人就要為你賣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