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你這胡型,顎下必有須,然而你下顎空空如也,別說鬍鬚了,連根毛都沒有。”
“唇上唇下鬍鬚如又如此茂盛,然下顎卻白淨無須,不是假的又是什麼?”
書生愕然許久,搖頭失笑:“沒想到我精心裝扮,竟然一眼就被你瞧穿了,真是失敗。”
“不過,即便你判別我鬍鬚有假,又何以確定我的身份?”
童福山淡然掃視:“你的態度,或者說,你的氣質。”
“氣質?”
“你自己可能並未察覺,但落在有心人眼中,一眼即知。”
陳六安失笑:“哦,願聞其詳。”
“你身上有一股上位者的氣息,這種氣息不是能扮出來的。”
“但你在與我說話的時候,眼神又不停的在辨別我的神色,琢磨我的態度,這是長期伺候貴人時留下的習慣吧?”
“太監、曾為上位者、又曾伺候過貴人”,童福山笑眯眯的伸出三根手指:
“除了建文帝身邊曾經的大太監陳六安,我想不出還有別人。”
“哈哈哈哈——!”
陳六安笑中帶淚:“不愧是蘇駙馬的學生,倒是我低估了你。”
他屬實也沒想到,眼前這個胖的有些缺心眼的莽夫,觀察居然如此仔細。
不過這樣更好,說明自己沒有找錯人。
“陳六安,說吧,帶我來鎮江到底是想做什麼?”
“你既然這麼聰明,不如再猜一猜?”
童福山搖搖頭:“你何必再打啞謎?”
“既然你找到了我,說明一定有事請我幫你,你我又何必在此浪費時間?”
“若你沒猜出我的身份,我倒是願意直言相告,不過現在嘛...”
陳六安的眼眸漸漸低垂:“我倒想瞧瞧,蘇謹學生的本事到底有多大,值不值得我託付?”
說完嘆口氣:“倘若你也不過寥寥,那這賬本倒不如隨我一同深埋地下。”
“哼。”
童福山暗哼一聲,開始思忖陳六安的目的。
那吳奇不過是陳六安放出來的煙霧彈,目的就是牽動錢勇的兵力,好讓他尋機逃離鎮江。
可他既然能安全離開鎮江,為何又不將機密賬本隨身攜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