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恨。”
想明白了一切,何歡抬頭看著胡大錢,自嘲一笑:“鳥盡弓藏,兔死狗烹,荷荷,荷荷。”
“是不是還不一定呢。”
胡大錢一把將他拽了起來:“跟著去瞧瞧,萬一不是呢?”
聽到他的話,何歡心中終究多了一絲僥倖:“對,你說的對,去看看,去看看,萬一不是呢?咱們快走!”
胡大錢被何歡拖著,尾隨驢車直奔城外的亂葬崗。
雖然晚上城門緊閉,但何家的人明顯和守衛很熟,隨意閒聊幾句,守衛便開了城門。
對他們車上的屍首,守衛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這種活何歡以前幹過無數次,只不過這一次被拋屍的,卻可能是自己的妻女。
這個時候,何歡才想起自己的身份早已今非昔比,想出城難如登天。
“跟老子走。”
胡大錢對能不能出城的事,似乎完全沒放在心上。
沿著小巷摸到一處宅子,胡大錢從一顆樹洞下掏出一個包裹。
包裹裡赫然放著一把匕首,和一個類似於飛虎鉤的東西。
“狡兔三窟懂不懂?”
胡大錢齜著牙笑道:“真以為老子是憨的?進城做買賣不準備點東西?”
找了一處守備鬆懈的牆角,胡大錢輕鬆將飛虎鉤甩了上去。
“抱緊老子,老子帶你飛。”
雖然負著一個成年男人,但胡大錢仍舊很輕鬆的上了城頭。
再次躲過一波巡邏的守衛,帶著何歡從對面的牆上滑落城頭,消失在夜幕中。
驢車似乎並不著急,行駛的很慢,踢踢踏踏的向亂葬崗駛去。
循著驢蹄聲,兩人很快就跟了上去。
到了亂葬崗,那幾個家丁搬起裝屍首的麻袋往深處走去。
何歡耐心的趴在暗處,直到那幾個家丁再次出來,看著他們駕著驢車走遠,才閃身出來。
只是站在那裡的何歡,望著近在咫尺的亂葬崗,卻一步也不敢動。
他不怕鬼,他怕的是自己猜測是真的。
胡大錢忽然不再絮叨,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是真是假,總要親眼去看一看。”
何歡咬牙點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亂葬崗,擰身走了進去。
當他走進去的時候,卻看到那裝屍首的麻袋,就這麼隨意的丟在墳堆裡面。
那些家丁,甚至連一個坑都懶得刨。
距離麻袋越近,何歡的腳就越軟。
他的手怎麼也控制不住的顫抖,抓住捆麻袋的繩子,卻遲遲解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