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文三年四月初九,新朝首次恩科開考。
貢院外,熙熙攘攘的考生匯聚於此,默默排隊等待著入場。
衙吏搜違禁品之前,往往要看一眼考生號牌。
若是南方士子,如福建、蘇浙、江西等地的考生,檢查的時候手腳就會輕一點。
但若是北方士子,動作就沒那麼客氣了,往往粗暴地很。
山西考生呂祥不忿:“你這衙役好生無禮!憑什麼搜他們的時候隨隨便便就放過了,我們卻要搜的這麼仔細!你瞧我這番薯都讓你掰成什麼樣了!”
衙吏冷笑:“你考不考?不考就出去,哪那麼多話?小心我稟報大人,治你一個擾亂考場之罪!”
同鄉李忠正要勸他消消氣,身後一個考生卻先開口:“這位兄臺,何必與他一般計較?等你我高中之後,此人不過孑茅耳。”
呂祥回頭拱手:“兄臺言之有理,敢問仙鄉何處?”
“在下李保童,陝西考生。”
“在下呂祥,來自山西,
山西、陝西地鄰,你我也算半個老鄉了,李兄多謝。”
李保童已經餓了好幾天,今早才拿出最後的錢墊了個炊餅。
看著呂祥手中被衙吏掰的稀爛,但仍散發著異香的食物,忍不住好奇:“敢問呂兄,你手中這是何物?”
呂祥笑笑:“此乃家鄉土產,名曰番薯,李兄既然感興趣,小弟便送一隻於兄何妨?”
說著,開啟竹籃準備送他一隻番薯。
但衙吏卻冷冷的開口:“你們是想當著我面串通作弊不成?”
呂祥大怒:“我不過送予李兄一些吃食,何來作弊之說!”
衙吏冷笑:“你送送試試,看我趕不趕你出去。”
“算了,算了”,李保童拉住呂祥,低聲道:“呂兄還沒瞧出來?這些衙吏壓根瞧不起咱們北方來計程車子,這是給咱們下馬威呢。”
“哼,狗眼看人低,等我中了試...”
“好了!”
李忠出言喝止他再叨嘮:“有什麼話考完再說,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說完對著李保童拱手:“多謝這位兄臺,請了。”
李保童笑道:“仁兄請了,咱們考完再聚,請!”
“一定,請。”
恩科會試與正試一樣,同樣分三場舉行,三日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