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暢通無阻，他們拐進了一個輝煌大氣的宮殿，硃紅色古木，書架樣式奇特，雕成了栩栩如生的妖獸模樣，牆壁上掛著幾盞精緻小巧的壁燈，跟凌族以前的裝飾有些像。
正前方，是數十級高的臺階，給大殿添了些莊嚴肅穆，宮殿又很大，人站在其中跟塵埃一樣，很容易升起敬畏之心。
不過凌念傾從小住的地方比這裡還大，除了挺利於躲藏的並沒有別的感覺。
侍女從高臺上下來，接過卷軸，又福身走回去了，將卷軸呈給帷幔後的人。
「這是新畫出來的，零零七，我們對你期望很大，別讓我們失望。」夏侯族弟子開口。
零零七手指纖細蔥白，伸手把卷軸拿進去，開啟看了看，又毫不在意地放在一邊，輕笑道：「是你們別讓我失望才對，該做的，我自然能做好。」
下面的弟子神色開始還有點不悅，但眼睛馬上就亮起來了，「對，沒錯，就是這個樣子！零零七，你太讓我滿意了！」
聽到這個稱呼，上面的人卻有些不悅了，「你們可以不用叫我這個名字。」
語氣中不乏傲慢。
「不止你一個人像她。」一個弟子沉聲道，「像是剛才這句，就十分不像。」
那人清貴，自小就眾星捧月，驕傲但不會讓人生厭。
當初死時，其實不少人都很惋惜。
半晌，帷幔後才響起聲音，「我知道了。」
下面的人輕嘆口氣，「再培養培養吧，先不送回總部了。」
每個人都很像，但又總覺得每個人都差了點什麼。
高臺上的女子咬了咬唇，默不作聲，眼睛盯著卷軸上的姑娘，思緒不明。
那姑娘年歲並不大，但能看出來是個美人胚子，長開了是能拈花一笑傾人城的那種，手裡捧著一本書，眼神卻瞥向別處，眉眼狡黠，靈動感撲面而來。
零零七垂著眼睛，之前是一副女子做畫圖，再之前是品茶圖，每一幅她都需要練上好幾個月，才能有那麼一絲相似之處，她已經不記得練過多少幅了，看到手裡這張時，恍惚覺得，畫上的人真是自己。
直到夏侯族弟子的那番話，才重新把她拉回現實。
贗品，哪怕再像，都只是贗品。
只是，她連畫上的人都不認識，為什麼只能當她的影子呢？
卷軸一式好幾份，這個宮殿送完了，幾個弟子沒多留，又去了其他宮殿。
若是凌念傾跟著去了，就會發現這幾個宮殿，佈局都一模一樣。
夏侯族弟子的話暴露了很多資訊，加上這裡的裝潢，凌念傾不得不懷疑。
她抿唇，心裡說不上驚濤駭浪，但到底不平靜。
若這些人真的在模仿她，是有什麼價值？
她扯了扯嘴角，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這麼值錢了。
夏侯族，還是一如既往地讓人噁心！
凌念傾耐心地等到侍女離開，款步慢慢走上臺階。
在此之前她已經探完整個宮殿了，發現這也只是看起來像凌族，但很多細節都不一樣，例如她的花瓶裡放的都是清晨的鳶尾，一日一換，這裡的已經有些乾枯了。
她頑劣，房間裡放的千奇百怪的武器較多，琴棋相對就少一些。
帷幔掀開，零零七坐在梳妝檯前背對著她，「沒找到？就在我昨日待的涼亭內，一瞧便能瞧見了。
」
說著，她偏過頭來。
一張面容，跟凌念傾有七成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