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點,還是在於宋嬋本身。
只要她說一句不願意,那麼就是戰祁夫婦也不可能去勉強她。
宋嬋放下筷子,羞澀的笑了笑道:“結婚這件事……現在來說的話,我覺得還是有點早。”
她的話說完,宋熙寧只覺得自己長長地鬆了口氣,然而這口氣還沒松完,只聽宋嬋語笑嫣然道:“不過我覺得可以先訂婚。”
宋熙寧的笑容瞬間將在了嘴角,抬起頭不敢置信的看著宋嬋,像是自己出現了幻覺一樣。他不能相信,也不敢相信,宋嬋竟然會主動說出要和孟安之訂婚的話來。
宋嬋轉頭看了一眼孟安之,小嘴撅起,撒嬌道:“早點訂婚,讓他心裡也有個數,不然以後被人搶了怎麼辦?”
孟安之無奈地笑了笑,伸手在她的鼻尖上捏了一下,寵溺道:“瞧你這話說的,我才更怕你被人搶了。”
兩個人就這樣旁若無人的秀恩愛,對面的戰祁和宋清歌似乎也見慣不怪了,一點都沒有覺得異樣,反而是一臉欣慰的看著兩個人。
也對了,自己的女兒找到了一個稱心如意的男人,他們當然會覺得欣慰了。
後來他們又說了些什麼,宋熙寧已經聽不進去了,只是隱約記得他們好像聊了宋嬋訂婚的事,戰祁說擇日不如撞日,當機立斷的便給孟靖謙打電話,約兩家人出來吃飯,順便商量這兩個孩子的婚事。
一頓飯讓宋熙寧吃的如鯁在喉,戰祁夫婦確實喜歡孟安之,他甚至都提出了將來讓孟安之來華臣擔任副總,或者是給他開個律所也可以。
孟安之一直在宋園呆到晚上九點多才準備離開,宋熙寧實在是沒心情去聽他們談論他們的婚事,於是便找了個藉口去花園裡散心,找了個地方坐下來開始抽菸。
他從來沒想過宋嬋會嫁給別人。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蜜汁自信,說的恬不知恥一點,他就是一直都這樣覺得,宋嬋那樣的女孩子,那樣雄厚的背景,一般的男孩子根本就駕馭不來,他也一直都覺得,沒有男孩子敢輕易接受去靠近她。
以前也不是沒有男生追過她,可是他從來都沒有當回事,那些都是些個上不了檯面的男孩子,就算能過他這關,戰祁都瞧不上。所以他從來沒有擔心她會和別人在一起。
可是他忘了,她身邊有前赴後繼的追求者,也有孟安之這樣品質優良的預備役。
當初他拒絕她,除了因為他們的身份,還因為他潛意識裡總覺得自己配不上宋嬋。
她是戰家的大小姐,而他只是一個寄人籬下的養子。就算現在人人都叫他大少爺,可是他也從來沒有忘記過自己的身份,他是被薛衍從孤兒院裡撿來的,不是他的親兒子。
這樣巨大的身份差異,他不覺得自己有資格接受宋嬋這樣的大小姐。
當她向他表白的時候,他確實驚喜過,也心動過,可是激動過去,更多的卻是失落和自卑。
他承認自己是一個自尊心至上的人,為了自尊心,他用了最直接,最尖銳的方式拒絕了她,同時也傷害了她,甚至還一手促成了她和別的男人的好姻緣。
一想到這裡,宋熙寧就覺得悔恨交加,自己的心臟彷彿被人用力掐著一樣,疼得窒息。
一口將手裡的煙吸到了底,宋熙寧仰頭長長嘆了口氣,將手裡的煙捻滅,正準備回屋,卻突然聽到了兩個人的腳步聲朝著這邊走過來,他心裡一急,立刻閃身躲到了花架後面。
宋嬋和孟安之一前一後的走到花園裡,站在門口,孟安之回頭朝她笑了一下,“你快回去吧,夜深露重,你身體不好,染了寒氣,回頭又要感冒了。”
自從兩年前她和宋熙寧表白那次,在十二月的凍雨裡等了三個小時,回去之後就生了一場大病,高燒不退,一直到她去日本前才好一點。大概是因為那次沒好利索,所以後來她一著涼就很容易感染傷寒。
宋嬋裹緊身上的外套,微笑道:“好啦,我知道了,你回去的路上小心點。”
“嗯。”孟安之點點頭,上車前,他忽然又轉過頭,彎下腰對著她點了點自己的臉頰,像個討糖的孩子一般說道:“今天的親親還沒有結賬呢。”
宋嬋瞥了他一眼,無奈的一笑,“你怎麼這樣啊,幼稚不幼稚。”
“不幼稚就沒有親親了。”孟安之笑意不減,“我寧願幼稚一點。”說完又在自己的臉頰上點了點,催促道:“快一點,別磨蹭。”
宋嬋哭笑不得的搖了搖頭,轉頭在園子裡看了一眼,發現好像沒什麼人,輕咳了一聲,這才踮起腳尖,在他臉上蜻蜓點水的親了一下。
孟安之這才滿意的微笑,伸手勾住她的腰腰,親暱的在她的臉頰上蹭了蹭,在她耳邊嘆氣道:“自從跟你在一起,我就覺得我的要求都變低了,親一下臉頰就滿足的不得了。”他說完,又深深地望了她一眼,意有所指道:“我們已經在一起一年了,究竟什麼時候你才能讓我更進一步?”
他的話說完,宋嬋的笑容立刻僵在了嘴角。
說出來或許有些可笑,他們在一起已經一年多了,可是到現在最親密的動作也就是拉一下手,親一下臉頰,甚至到現在為止連正兒八經的接吻都沒有過。
就連宋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麼毛病,有好幾次,她和孟安之在租住的房子裡一起看電影,黑暗中最容易動情。孟安之幾次都想親她,甚至想跟她有進一步的動作,可是都被她躲開了。
後來又一次孟安之大概是生氣了,動作稍微強硬了一些,她情急之下直接將他從沙發上推了下去,搞得很尷尬。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就是不能接受孟安之的親暱,每一次他有了慾念,她就覺得很不舒服,下意識地想逃離。
這樣長久以往也不是個事兒,為了解決自己的心結,她特地找了一個關係很好的心理學學姐,結果被告知,或許是因為她小時候曾經看到過有人在她面前做\愛,而且她還因為那件事被割喉,所以就對性這個問題產生了心理陰影,無法接受男人靠的太近。
因為在她的潛意識當中,總覺得性是一件很齷齪,很噁心的事情。
宋嬋垂下頭,眼神有些抱歉,“對不起,但你知道的,我小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