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之恩的小臉上這才露出了笑容,“這還差不多。”接著她又展開手臂,對著自家老爸命令道:“抱!”
戰毅簡直不敢拒絕,立刻蹲下來將她抱起來,戰之恩順勢勾住她的脖子,隨口問道:“你們開會又說什麼啊?”
“沒說什麼,就是爸爸要去一趟義大利,和一個外商談專案。”
“義大利?那是哪兒啊?”
“就是很遠的地方,要坐很久的飛機,你現在還小,以後爸爸再帶你去。”
“哦。”戰之恩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那我能去大伯家住嗎?”
“可以。”
戰之恩現在和戰歌戰果的關係很好,最喜歡跟他們兩個一起玩,有時候甚至還會嫌棄自己的老爸。
晚上回家之後,戰毅讓阿姨帶著戰之恩去洗了澡,換了睡衣之後,他才去她的房間準備哄她睡覺。
孩子已經五歲了,神奇的是出奇的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和宋清歌在一起的時候,宋清歌跟她說過什麼,總之戰之恩很懂事,從來都沒有問過關於媽媽的事。事實上她不問,戰毅心裡多少還會好受點,因為她問了,他恐怕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看著已經熟睡的女兒,戰毅嘆了口氣,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這才轉身向外走去。
明天他就要飛義大利了,關於那座古城,他沒有一點好的回憶,每次一想起來,就全都是他和馮知遇的曾經,如果不是因為這次的投資商在義大利,他是絕對不會去那個國家的。
飛義大利的途中,戰毅一直在睡,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近鄉情怯的原因,越是靠近義大利的時候,他就越是覺得有些慌亂,昏睡中甚至還做了個夢,又夢到他在義大利為了馮知薇而撇下那個女人的場景。
醒來的時候,便是一頭冷汗。
彼時的義大利正是冬天,戰毅下了飛機,裹了裹自己的大衣,來接他的車一早就等在了機場門口,他上去跟合夥人打了個招呼,便攀談起來。
聊了一會兒,合夥人隨口道:“聽說中國人愛聽古典音樂,有一位中國的音樂家最近正在開演奏會,要不要去聽一聽?”
對於這種曲高和寡的東西,戰毅向來沒什麼興趣,其實他也能聽出合夥人話裡的含義,無非就是想讓他陪著而已。儘管一點興趣都沒有,但是為了工作,他還是點頭笑道:“那當然是最好了。”
曾經連最義大利語最普通的日常用語都不瞭解,可這幾年經過他有意無意的練習和學習,義大利語水平已經提高了很多,至少和人的溝通是沒問題了。
至於為什麼要學義大利語,潛意識裡或許只是不想再在迷路的時候找不到人,連溝通都困難了吧。
將他送到下榻的酒店,戰毅把自己的行李都放好,便跟著合夥人去了大劇院。
聽說今天是一箇中國的樂團演奏,但是會有一位神秘演員來駐場。
戰毅本來就對音樂不感興趣,再加上又是中國的傳統音樂,全都是什麼琵琶二胡之類的,咿咿呀呀的,一旁的義大利商人倒是挺的搖頭晃腦挺來勁,但是戰毅剛下飛機不久,本來就頭疼的要死,聽到那些傳統樂器更是頭疼的不得了,真的是分分鐘想睡覺。
直到那位神秘嘉賓突然出現的時候,戰毅所有的睡意都在這一瞬間消散無影。
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馮知遇。
戰毅呆呆的坐在臺下,看著一身旗袍的馮知遇款款走向臺中央的古箏,隨後坐下來開始彈奏。
他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記憶裡她確實是彈古箏的,只是他從來沒有完完整整的聽過一次,等他終於有耐心聽的時候,卻發現沒聽一會兒,就結束了。
馮知遇本來就是樂團請來壓軸的,演出結束變向後臺走去,戰毅也立刻起身追了過去。
“知遇!”
昏暗的走廊上,戰毅終於聲音顫抖地叫了她一聲,馮知遇纖細的身子一抖,慢慢轉過頭,看到面前的人,先是有些驚訝,驚訝之後,便是冷漠,“你怎麼會在這兒?”
戰毅一臉怔然的走上去,對她的話置若罔聞,只是伸出手想去摸她的臉,訥訥地說道:“你瘦了,你臉上的疤……也沒了。”
“是,我整容了,你開心了?”馮知遇抬手打掉他的手,一臉冷漠,“託了你的福,我去整容了,以後終於不用再被人說醜八怪了。”
戰毅怔了怔,立刻明白了她話裡的意思,垂下頭道:“對不起……”
“用不著。”馮知遇不耐煩的推開他,轉身就準備走。
戰毅見狀立刻喊了一聲,“你不想見見我們的孩子嗎?”
馮知遇一愣,轉過頭一臉愕然的看著他,“你說什麼?什麼孩子?我怎麼會有孩子?”
“我們的孩子,戰之恩,今年已經五歲了,是個女兒。”戰毅顯得有些激動,“你不記得了嗎?”
馮知遇呆了一下,“我怎麼會有孩子……任鶴明明說我的孩子當時就夭折了,所以我才接受手術的,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