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側臉緊繃著,一雙眼中滿是迸發的怒火,死死地盯著面前的紀淮安,就像是在看一個不共戴天的仇人,那樣兇狠的眼神讓辛恬都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向後縮了縮脖子。
鼓起勇氣,辛恬抬手輕輕扯了扯他的袖子,小心翼翼道:“戰崢,你別怎麼來了?”
戰崢低頭看了一下懷裡瑟瑟發抖的女人,這才意識到他和紀淮安之間的對峙已經嚇到了她。
她臉上不知所措的表情讓戰崢一愣,所有的思緒都在此刻歸位,他立刻搖了搖頭,強裝鎮定,將她推開了一些道:“你先回去,我跟這位先生有些話要說。”
“可是……”
辛恬還想說什麼,可是戰崢卻根本不給她說話的機會,直接將她推了一把,“乖,快回去。”
見他態度堅決,辛恬也不好再呆下去,一步三回頭的一邊走,一邊還忍不住說道:“那你們不要打架哦。”
她現在的思維到底還是像個孩子,以為兩個男人這樣的姿態是要打架,壓根就沒想到更深層的內容。
直到辛恬走出了自己的視線,戰崢才回頭居高臨下的瞪著面前的紀淮安。
剛剛辛恬說是去洗手間補妝,結果這一去就去了這麼久,他左等右等等不到她回來,實在是有些擔心,於是便主動出來找她,卻沒想到居然遇到紀淮安。
一想到就是這個男人把辛恬害到這種地步,他就恨不得直接掐死他解恨。
眯了眯眼,戰崢緊握住垂在身側的拳頭,咬牙道:“你來幹什麼?”
紀淮安倒也不急,抬起頭慢條斯理地說道:“不幹什麼,來看看她。”
“看她?”戰崢忍不住冷笑出聲,“看她還活著還是死了?紀淮安,你到底要把她害到什麼程度才肯罷休?”
紀淮安不怒反笑,低頭轉著自己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慢悠悠的說道:“我害她?戰崢,這句話你可是得摸著良心說,她變成今天這個模樣,難道真的就只是被我一個人害的?”
他一句話頂的戰崢啞口無言,張了張嘴,半天才憋出來一句,“那也是你的責任更大!”
“從什麼時候起,戰家三少也開始計較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開始跟別人比到底是你的錯更大還是我的錯更大了?”
“你少廢話,到底有什麼事,有話快說有屁就放,我勸你以後不要再纏著她,否則我要你的命!”
“放心吧,以後不會了。”紀淮安慢慢的吐出這句話,忽然將手向後一伸,接著身後的助理便遞上來一個牛皮紙袋,他也不看,直接給了戰崢。
戰崢只是眯著眼看著他手裡的牛皮紙袋,也沒有接,冷冷地問:“這是什麼玩意兒?”
紀淮安一笑,“是你想要的東西。”
他審視的看著他,仔細品味著他話裡的含義,好一會兒才將信將疑的把那個牛皮紙袋接過來,然而開啟一看裡面的東西卻愣住了。
那裡面不是別的,就只有一個小紅本,上面寫著三個大字:
離婚證。
戰崢抬起頭錯愕的看著他,“你……”
相比起他的驚訝,紀淮安的表情就顯得淡定了很多,“這是早該給她的,現在給她應該也來得及。只不過她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所以就由你轉交好了。”
事實上戰崢是真的沒想到他竟然肯心甘情願的放手,因為在他看來,紀淮安其實算是跟他一個型別的人,就是那種不達目的不罷休,哪怕服了全天下,也不許那一個人負我的型別。
正是因為這樣的性格,他們都極其的偏執,對愛情近乎變態的苛求,所以才讓他們走到今天這個地步,讓他們把摯愛的女人害成了這個樣子。
握緊手裡的離婚證,戰崢抿了抿唇,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問道:“你為什麼肯放手了?”
“沒有什麼為什麼,該放手就放手了,我也累了,玩夠了,不想再繼續了。”紀淮安掩面打了個哈欠,一臉困頓的模樣,“你還有別的事嗎?沒有的話就麻煩幫我把這玩意轉交給她,一直放在我那裡,真是煩都煩死了。”
他說完之後便由助理推著他的輪椅先離開了。
一直到紀淮安走了,戰崢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裡的小紅本,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帶著不解和困惑,戰崢轉頭回到了宴會,辛恬似乎也在等他,正一個人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發呆,見他來了,便立刻站了起來,朝他迎了過來。
戰崢下意識的將手裡的離婚證往口袋裡一裝,伸手將她攬進懷裡,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笑了笑,“是不是等久了?”
辛恬對著他上下打量了一下,有些緊張的摸了摸他的手臂,關切道:“你怎麼樣?你沒有跟那個人打架吧?有沒有受傷?”
原來她還在意這個。
戰崢忍不住笑了笑,湊過去吻了吻她的臉頰,在她耳邊曖昧道:“原來你這麼擔心我啊?看樣子你應該很喜歡我對不對?”
辛恬臉上一紅,立刻推開了他,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誰擔心你了,別自作多情了!”
戰崢最喜歡的就是她這副口是心非的可愛模樣,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微笑道:“好了,不鬧了,我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