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瀟瀟其實還是有點不情願,甚至走的時候還是一步三回頭,滿目幽怨的。
大抵是看出了溫瀟瀟的怨憎,戰崢立刻安撫道:“你別多想,她就是那樣的女生,不是針對你的。”
“哦。”辛恬笑了笑,搖頭道:“我沒有多想啊,對了,我的唇妝好像有點花了,我去衛生間補一下好嗎?”
戰崢忍不住笑她,“你們女生的事情就是多,一會要補妝一會兒要這那的,好了好了,快去吧,我就在這裡等你,快點回來。”
“嗯。”辛恬笑了笑,提著裙襬轉身便朝著洗手間的方向走去。
其實她對於化妝這些事一點都沒有經驗的,所有的化妝品都是戰崢買給她的,有時候她還會嘲笑他,他一個大男人怎麼會知道那麼多化妝品的牌子。
補好了妝之後,辛恬便拿著自己的小手包從洗手間裡出來了。
然而剛走了一步,便聽到了身後傳來了一個嘶啞的男聲——
“恬恬……”
這個聲音很沙啞,就像是被砂紙打磨過一樣粗糲,辛恬整了一下,轉頭一看,一個坐在輪椅上的男人就這樣出現在了她面前。
男人的腿上蓋著一條毯子,頭上是一頂黑色的棒球帽,帽簷壓得很低,幾乎看不見他的臉,但是憑著一點點的視線,她還是看到了男人臉上觸目驚心的疤痕,明顯是被火燒過的燒傷疤痕。
辛恬轉過頭四周看了看,指著自己的鼻尖問道:“你是在叫我嗎?”
“恬恬。”男人又叫了她一聲,聲音沙啞中又帶了一分哽咽,“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
辛恬更加奇怪了,“我們應該是認識的嗎?”
事實上她一直都有個疑問,她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因為就在近期這段時間,她時不時地會在街上遇見一些人,有些人很熱情的朝她走上來,拉著她寒暄了半天,可她卻一句話都聽不懂,分明也不認識那些人。
每當她問他們,我們是不是認識的時候,那些人就會說一句:你不認識我了嗎?
男人扯起嘴角苦笑了一下,低聲道:“看樣子你是真的不記得我了,事情到這一步,我到底應該說些什麼……都是我的錯吧,否則也不會讓你變成現在這個模樣了。”
他的話讓辛恬更加奇怪了,她蹙了蹙眉,慢慢走上去,伸手一把掀開了男人的帽子,在看到他臉的一瞬間,頓時愣在了原地。
戰崢低頭看了看懷中心有餘悸的女人,一瞬間只覺得心都軟成了一汪水,抬起手在她背上輕輕地拍了兩下,放緩聲調安撫道:“好了好了,不怕了,我來了。”
辛恬抬起朦朧的淚眼望著他,雙手抓著他的衣襟,哽咽道:“我……我真的很害怕,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突然沒電?”
“可能是因為外面在雷雨吧。”戰崢撫摸著她的頭髮,溫柔道:“如果害怕的話就來我這邊吧,跟我在一起就不怕了,好嗎?”
其實就連戰崢自己都有點驚異於自己的溫柔,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對辛恬有了這樣超乎尋常的耐心,以至於他自己都覺得驚訝。
抬手拭去她臉上的眼淚,戰崢輕輕牽起她的手,“走吧,去我房間。”
“好。”
辛恬點點頭,像個小孩子一樣,乖乖地跟在他後面,任由他拉著自己走向他的房間。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戰崢先是找出了一個燭臺,點上了蠟燭。
辛恬從始至終都乖乖的坐在他的床邊,她穿了一條白色的純棉長裙,頭髮軟軟的披散在肩上,燈光映照在她消瘦的小臉上,溫順的讓人心疼。
戰崢看著她,忽然就覺得心都被揪起來了,忍不住上前半蹲在她面前,抬手撫了撫她的臉頰,“是不是嚇到了?”
辛恬抬眼看他,輕輕點頭,“其實我一直都有點怕黑的。”
是嗎……
戰崢一愣,他們曾經在一起那麼久,可他卻從來都不知道她還有這樣的毛病。甚至曾經她總是開著一室的燈光等著他,他還笑她矯情。
一想到這裡,戰崢就愈發覺得愧疚和懊悔,抬手攬住她的脖子,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肩上,聲音沙啞道:“以後不會了,從今以後,你的身邊都會有我,我再也不會讓你害怕了。”
辛恬抬起頭看著他,嘴角終於露出了笑容,開心的點了點頭,“好!”
看到她的笑容,戰崢也覺得很是愉悅,也跟著笑了笑,摸了摸她的頭髮道:“那好了,時間也不早了,先趕緊休息吧。”
戰崢轉頭從衣櫃裡又抱出來一套被褥給她鋪好,辛恬乖乖的躺進去,只露出一顆小腦袋。
而戰崢則更是渾身僵硬的躺在被子裡,一想到心心念唸的女人就躺在自己身邊,自己卻碰都不能碰她,他就覺得渾身都彷彿燃燒起來了一樣。
之前她一直都是自己睡的,自從她被戰崢接到身邊之後,他對她其實還算尊重,從來也沒有做過什麼逾矩的事。一是因為他害怕會嚇到她,二來是因為她現在只把他當做一個監護人,若是他進展的太快,恐怕會讓她有一種不好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