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歌愣了一下,可很快就反應過來,他大概是在說白芷。畢竟他當時說自己在酒店,既然是在酒店裡,又怎麼可能會有狗?而且光憑狗叫的聲音,怎麼能分的出是公狗還是母狗?
他特意強調了性別,分明就是話裡有話。
想到他居然把白芷形容成狗,宋清歌頓時有些無言以對,半晌才道:“我什麼都沒聽見。”她說完又指了指自己的右耳,“我是用這邊接電話的,可能耳鳴的毛病又犯了吧,所以沒聽到。”
一聽她說自己耳鳴的毛病又犯了,戰祁立刻緊張起來,握著她的手道:“怎麼回事,之前不是都已經好很多了嗎?為什麼又犯病了?是不是因為懷孕的原因激素出現了問題?要不要緊?明天我帶你去易南臣那裡再做個全面檢查吧。”
他滿心滿眼都是心急如焚的樣子,宋清歌靜靜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原本高懸的心好像也突然鎮定了下來。
罷了,就當她犯傻,就當她自欺欺人吧。
看他這個樣子,她是真的不願相信他是在騙她。
人的眼睛是不會說謊的,他的焦急和關心都不是假的。也許他現在確實是跟白芷有什麼瓜葛,但他既然沒有說。就說明他不想說,她問也不一定問得出來。
而且他是什麼性格,她很清楚,他一向都是個負責人的男人,只要是自己在意的,寧願委屈天下人,也不願委屈那一個。如果他真的想和白芷在一起,他絕對會直截了當的提出來,遮遮掩掩不是他的風格。
宋清歌伸手握了握他的手,微笑道:“別緊張,可能只是因為懷孕有點上火吧,我喝點下火的中藥就好了。”
“嗯,那你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時間告訴我,不要自己瞞著,知道嗎?”戰祁仍然不安的看著她。
宋清歌甜甜的一笑,“我知道了。”
戰祁這才算鬆了口氣,伸手將她攬入懷中,下巴抵在她的肩頭,很是疲憊的輕聲道:“清清,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說愛你,就是真的愛你,絕對不會騙你。現在外面的形勢很亂,這你也知道,有很多事。我不想把你也牽扯進來。我們倆走到今天,因為我,讓你遭遇了太多的危險。我累了,也怕了,真的經不起一點驚嚇。我一定會查清所有的事,你爸爸過世的真相,想謀殺知了的人,這些我一定會查清楚,給我點時間,好嗎?”
他很少會露出這樣孩子般脆弱的一面,累了、怕了,這樣聽上去又慫又沒骨氣的話,真的很難相信是從戰祁口中說出來的。
宋清歌側過頭看了看身旁頹然的男人。忽然就很心疼他,於是也反抱住他,語氣堅定地說道:“嗯,我相信你,也給你時間。無論什麼時候,你累了,就回到我身邊,我和知了,還有肚子裡的孩子,都在等你。”
她的話讓戰祁心裡又暖又酸,只想趕緊解決了那攤子破事,好好跟她在一起。
輕嘆了一口氣,戰祁身上將她攬進懷裡,讓她靠在自己的肩頭,“有你們在,我心裡就踏實了,清清,謝謝你。”
她只是靠在他懷裡搖頭,“這都是應該的。”
兩個人在一起,女人也是需要情商的,適當的時候任性一下作一下,那叫做情趣,但如果不識時務,不懂得體諒別人,那就叫做潑婦了。
她宋清歌本就不是那樣的女人。
*
已經是第十天了。
自桃城發電廠坍塌事故之後,戰毅在拘留所裡已經呆了整整十天。
他的父母雖然曾經都是戰祿手下的人,但是後來父母過世,他被戰祿收養,成了戰家排名第五的五少,也算是從小就過著衣食無憂的大少爺生活。
小的時候他在戰家經常聽到戰祿那些手下說自己進局子,進監獄的事。戰門魚龍混雜,甚至還有被判了死刑被周旋放出來的人,從小就耳濡目染這種三教九流的地方,其實戰毅一點也不陌生。
但畢竟自己進來還是第一次,這十天裡,他基本上什麼都沒做過,每天就坐在床上對著牆壁發呆。
正當戰毅胡思亂想走神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警察的聲音,“戰毅!有人要見你!”
事故發生的前幾天,因為這一次牽涉太廣,死的工人又多,所以按照規定,是不允許見人的。
後來戰祁裡外打點了一下,這幾天來了不少的人,他的部下,戰祁的部下,還有華臣的一些高管,每天都有許多人來看他,這些人來大多都是為了和他探討事故原因的,拘留所都快變成了他的會議室。
穿上自己的鞋從床上下來,戰毅起身向外走去,一出房門,警察就對他諂媚的笑了笑,小聲道:“毅少,單位規定,直呼您尊名可別介意。”
誰不知道他戰五少來這裡只是幾日遊的?住的是VIP房間,吃的比他們這些警察都好,過不了幾天就會出去,現在就惹了麻煩,以後還要不要活命了?
戰毅的臉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抬步向外走去。
拘留室早就已經有警察呆在了那裡,看到他立刻客氣的笑了一下,拉開門放他進去,也不像對其他人那樣監聽。反而是說道:“毅少,我就在外面,有什麼事您叫我。”
“好,謝謝。”
戰毅頷首,抬步邁進了拘留室,剛一進門,就聽到一個女人難以抑制的哭喊聲,“阿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