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豫心裡雖然不想承認,可是他卻不得不說,戰祁所說的每一個字,都是事實。
當時他和時夏在露臺上談話,遇到了正在玩捉迷藏的知了。他讓時夏把披肩給了知了,再後來孩子跑出去玩了,沒過多久就有服務生來叫時夏,說時老先生在找她,之後她就走了。
而那個時候差不多也就是十點左右。
時豫忽然就覺得自己整顆心都冷了下去,垂在身側的手也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難道真的讓戰祁說中了,那天晚上偷情被知了撞破的,就是時夏?
可如果真的是她,那麼那個男人又會是誰呢?
戰祁從始至終都仔仔細細的觀察著時豫的表情,看著他的臉色從起初的暴怒變為驚愕,接著又變為懷疑,最後則變為了失望,他心裡就知道,他大概是猜對了。
而且更讓他覺得痛心的,是時夏偷情的那個人顯然不是時豫。
也就是說,時夏背叛了他。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瞬間,戰祁竟然莫名有些同情時豫。
自己的女人揹著他和別的男人在外面偷情,不僅被人撞破了,為了掩蓋罪行竟然還想要殺人滅口,這種事恐怕是個男人都不能容忍。
戰祁雙手往褲子口袋裡一插,冷淡的望著他道:“看樣子是被我說中了,時豫,不如我們來猜一猜,和時夏偷情的那個男人,究竟是誰呢?”
時豫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看向他,臉上仍然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你真的想知道?”
戰祁挑眉,不置可否。
“既然你這麼想知道,那我就實話告訴你號了。”時豫聳肩,一副吊兒郎當的痞笑,湊過去在他耳邊一字一句道:“那個男人,就是我啊。”
“你說什麼?”戰祁的臉色驟變,一把拎住了他的衣領。
時豫非但不惱,反倒笑得更加放肆,“沒錯,那個男人就是我。既然你想知道,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和夏夏已經很久沒見過面了,那天晚上我很想她,但是會場的眼線太多,我就讓她去地下車庫等我,誰知道我倆正做的激動的時候。就被你家那個死丫頭看見了。所以我就想幹脆把她殺了算了,反正那次在榕江上面我沒動手,這次既然她自己不知死活的撞到我面前,這麼好的機會,我不要白不要。”
“你他媽的!”戰祁目呲欲裂的瞪著他,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這麼說,你給我的那瓶香薰裡面的藥,也是你下的?”
時豫先是一愣,“什麼藥?”
“你他媽還敢裝蒜!”戰祁直接一把將他摔倒地上,時豫一個支撐不住跌坐在地上,戰祁上前便一腳踩在他胸口上,居高臨下的瞪著他,“你給我的那瓶香薰裡面有麝香和藏紅花的成分,而清清就在前天剛被告知她懷孕了,甚至還有先兆流產現象,就是因為聞了你那該死的香薰,才會導致這種情況出現!”
戰祁的腳踩在時豫的胸口上。他本就有心肌炎,此時被戰祁重重碾壓著,更是連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甚至連視線都有些模糊,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見他躺在地上沉默不語,戰祁以為他是故意在裝死,又狠心在他胸口上碾了兩下,提高聲調厲聲道:“你把話給我說清楚!你是什麼時候知道清清懷孕的?那瓶香薰,是不是你故意給我。為了害清清流產的?說!”
他沒說一個字,就會加重腳下的力度,時豫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越來越疼,就連意識都有些不清醒了,可是嘴角卻反倒笑了出來。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怕告訴你。你說的沒錯,那瓶香薰,我就是故意給你的,裡面的麝香和藏紅花。都是我讓人加進去的。至於我是什麼時候知道宋清歌懷孕的……”時豫笑了笑,臉上滿是諷刺,“大概就是她剛懷孕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吧。”
戰祁怎麼也沒想到,到最後竟然是他一直抱有僥倖心理在信任的弟弟,想要害他,以及他未出世的孩子。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說!”戰祁用力踩在他的心房上,發狠的揉碾。“今天你不把話說清楚,老子就直接在這兒踩死你!”
“因為我恨她!”時豫忽然就忍不住咆哮大吼起來,雙眼赤紅的像是一隻受了傷的兇獸,情緒失控的嘶吼,“老子他媽的這輩子最恨的就是宋清歌那個賤女人!不是她,我的父母不會死。不是她,我不會被我親哥哥放棄,不是她,我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種地步。老子就是恨她。恨不得她死了才好。她肚子裡的野種我也恨,所以我絕對不允許那種賤人活在這個世界上!”
“你他媽的!”戰祁咬牙切齒的瞪著他,一把將他從地上扯起來按在辦公桌上,揚起拳頭便準備砸到他頭上。
然而時豫的眼中卻沒有絲毫的畏懼,就只是那樣定定的望著他。
戰祁的拳頭最終還是沒有落在他臉上,而是抄起他桌上那個五斤重的硯臺,直接砸在了他的頭上。
一聲悶響之後,時豫只覺得自己腦子嗡的一聲炸開來,接著便有溫熱的液體從額頭上淌了下來。
戰祁揚手將手上的硯臺一扔。冷睨著他道:“時豫,這輩子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當年在緬甸海上的時候,沒有一槍崩了你!如果那個時候我就殺了你,就不用留你作孽到現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