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毅的話音一落,戰祁整個人便幾不可察的微微一怔,轉過頭定定的看著戰毅,一字一句的問:“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說,是時豫對知了下手的?”
戰毅搖頭:“這種話我現在還不敢說,但知了身上為什麼會平白無故多出來時夏的披肩?說明他們之前一定見過,所以……”
“我知道了,別說了!”戰祁抬手製止他,閉了閉眼,極力剋制著自己發顫的聲音,“這事過後再說,當務之急是趕緊去醫院!”
他雖然嘴上沒有明著說出來,但戰毅心裡清楚,他只是不願接受這個現實,不肯去相信是時豫這個親弟弟害了自己的女兒,甚至連懷疑都不願意。
戰毅沒有再說什麼,只道:“大哥你們趕緊上車吧,我送你們去醫院。”
救護車在前面呼嘯的開著,車頂上那盞紅色的燈在黑夜裡不停地閃爍著,看得人眼睛裡就像是扎進一根刺一樣,疼的鑽心。
戰祁整個人都在發冷,一想到知了奄奄一息躺在血泊裡的模樣,他就覺得自己的心都像是被剜出去了一樣,疼的喘不上氣來。
懷裡的女人已經徹底不省人事,他只能緊緊地抱著她,將她的體溫分給自己,好讓自己能撐下去。
他不敢想如果知了有個三長兩短,那他們兩個人接下來要怎麼活,也不敢想象他們兩人的路該如何走下去。
戰毅一路上都在不停的加速,雙眼死死地盯著前方的路,薄唇緊抿著,看得出他此時也很擔心那個會軟軟糯糯叫他“五叔”的小丫頭。
很快他們就跟隨救護車趕到了醫院,醫生和護士早就已經等在了急救樓下面,救護車一停下來,戰姝便跳下車幫助醫生把孩子從車裡抱出來放到移動病床上,飛快的推向手術室。
戰祁抱著宋清歌下了車,有醫生看到宋清歌昏厥,立刻走上來詢問道:“這位小姐怎麼了?需不需要幫助?”
他立刻點頭,“她受到刺激暈過去了,請立刻給她安排一個病房。”
戰祁在醫生的幫助下安排好了宋清歌之後,便立刻飛快的跑向手術室。
手術室上面的紅色急救燈已經亮了起來,渾身是血的戰姝坐在走廊的椅子上,整個人還在不停地發抖,看得出來還是很後怕的。旁邊的戰嶸緊緊地握著她的手,讓她靠在自己肩上。試圖給她一些溫暖和安慰。
聽見腳步聲,幾個人立刻抬起頭,戰祁上氣不接下氣的走向戰姝,喘著粗氣叫了一聲,“七七。”
戰姝一見到哥哥,眼淚倏然掉下來,撲進他懷裡哽咽的叫了一聲,“大哥……”
她是真的很害怕,看著那個小小的人兒奄奄一息的躺在救護車裡的時候,她覺得自己的心都被揪起來了,一想到以後再也聽不到有人撒著嬌叫她“小姑姑”,她就覺得無比害怕。
“沒事了,沒事了。”
戰祁心裡也很亂,可是妹妹哭成這樣,他也只能儘量鎮靜下來。先安撫她,半晌才問:“情況怎麼樣?”
戰姝吸了吸鼻子,抽噎著道:“正在進行搶救,知了出了很多血,以她一個小孩子來說,那樣的出血量真的很危險,一會兒可能會需要輸血。”
戰祁點點頭,“好,我知道了。”
話音剛落,急救室的門便開啟了,裡面跑出一個戴著口罩神色焦急地護士,大聲喊道:“在場的有沒有患兒的父母?孩子需要緊急輸血!”
戰祁幾乎是一個箭步衝到了護士面前,一把擼起自己的衣袖,神色凜然的說:“我是孩子的爸爸,輸我的血!”
“你是什麼血型?”
“O型血!”
護士點頭,“請跟我來。”
因為當初做腎臟配型的時候,戰祁特意留意過他們的血型,他和宋清歌都是O型血,但是宋清歌雖然血型符合,可是配型卻不符合,那時他還在想她心裡一定很失落。
沒想到時隔這麼久,他的血到底還是要輸進孩子的身體裡。
按照規定驗了血型,做了一系列的檢查之後,戰祁終於躺在了另一張床上,隔著一張簾子,他看著自己的血從手臂裡抽出來,緩緩流淌著。
大約抽了200cc之後,護士才走上來拔下了針頭,用棉籤和酒精棉給他按住針眼,對他道:“好了。您可以出去了。”
戰祁從病床上站起來,隔著一張簾子,他看不見知了,但是從醫生的手術對話中,他能聽出他們正在搶救他的女兒。
他從來沒有這麼牽腸掛肚過一件事,一邊向外走一邊還忍不住回頭張望,明明什麼都看不見,可是他卻總覺得自己這樣望著她,孩子就捨不得離開他似的。
失魂落魄的從手術室裡出來,一群人便立刻一擁而上圍住了他,不約而同的問道:“大哥,孩子情況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