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祁,戰祁!”
宋清歌緊緊的握著他的手,心慌意亂的大喊著他的名字,可是男人卻已經閉上眼睛,再也聽不到她的聲音了。
“請讓一下,病人現在需要趕緊進行手術。”
有醫生過來將她阻隔開來,接著一群醫生便推著病床向手術室跑去,而宋清歌就只能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那扇手術室的門在自己眼前關上,將他們分割成了兩個世界。
剛從江水裡爬出來,她身上的衣服還是還溼噠噠的黏在面板上,不知道是不是醫院走廊裡冷氣開得太足,宋清歌總覺得有刺骨的風從四面八方朝她席捲而來,讓她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
他會死嗎?
他不會死吧?
他死了,她要怎麼辦呢?
宋清歌抱緊自己的手臂,慢慢的蹲下身終於忍不住發起抖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走廊上忽然傳來了一陣凌亂急促的腳步聲,戰毅和戰崢跑到手術室門口,站在外面氣喘吁吁的看了一會兒,轉頭看到蹲在地上魂不守舍的宋清歌,兩人互相對視了一眼。臉色都有些複雜。
“清歌……”
許城也跟著走上來,脫下自己的外套搭在她肩上,將她攙扶起來,有些擔憂地說:“你身上還是溼的,先去換一身衣服過來吧,不然這樣一定會感冒的。”
她只是搖頭,目光盯著那扇閉合的大門不放,“不,我要留在這兒,我要看著他出來。確認他沒事才行。”
許城抬頭看了看那盞紅色的手術燈,嘆了口氣道:“大哥受傷之後沒有第一時間表現出來,而是一直掩飾著,那個時候大概也是怕你和知了慌亂,不想讓你們擔心吧。其實大哥這個人,很多時候看上去很冷漠不近人情,但卻比誰都想得多。尤其現在對你的事情上,更是如此……”
宋清歌抿著唇沒有說話,只是定定的看著那邊手術室的門。
許城頓了頓,又繼續道:“清歌,其實大哥真的為你做了很多事,所以等他醒來之後,你能不能……”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宋清歌便直接打斷了他,“這種事,以後再說,我現在只想讓他趕快醒來,其他的,什麼都不想去想。”
深知她此時心裡也不好受,許城便也不再說什麼,只是有些憂慮地說:“顧醫生說,大哥的情況不容樂觀,他中槍的位置很危險,所以有可能……”
“他不會有事的!”宋清歌決絕的說道,眼中滿是毅然決然的堅定之色。“他之前就答應過我,他一定會好好的,他不是一個會食言而肥的人,我相信他。”
聽他這麼說,許城的臉上終於露出了欣慰之色。拍了拍她的肩道:“你能這麼想,我就放心了。”
旁邊的戰崢和戰毅也都走了上來,神色凝重的問她:“嫂子,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嫂子”兩個字讓宋清歌一愣,抬頭卻對上了他們誠懇真摯的眼神。
嘴角不由的劃開一個自嘲的笑。她擺了擺手道:“你們還是別這麼叫我了,我擔待不起。”
戰家的人曾經有多恨她,多討厭她,她現在也是清楚記得的,一點都沒有忘。以後也不一定能忘。更何況她現在和戰祁也沒有什麼關係,他們這句“嫂子”太重了,她無法承受。
戰崢和戰毅面面相覷,隨即道:“我們只是覺得,大哥既然能為你做到如此地步。就說明你在他心中確實是不一樣的,既然如此,我們叫你嫂子沒什麼不對。”
他們的語氣堅決的不容置疑,宋清歌不由得蹙了蹙眉,可是深知戰家的男人都是這樣油鹽不進的性子。她就算是磨破了嘴皮也是無濟於事。
這麼想著,宋清歌便無奈的擺了擺手,“算了,隨便你們開心吧。”
她從自己和知了在立交橋上被挾持的事,到後來被綁到那艘貨輪上的事情仔仔細細的給他們講了一遍。當然其中也包括時豫讓戰祁給他下跪的細節。
“這個王八蛋!”
戰毅氣的一拳砸在身旁的牆上,恨得咬牙切齒。
“居然敢讓大哥給他下跪,我看那混蛋是活的不耐煩了。”戰毅越說越氣,忍不住憤慨道:“像這種人渣,大哥就不應該去救他,讓他直接死了算了,何苦還讓他自己受了傷?看看大哥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
一說起時豫,戰毅就氣不打一處來,旁邊的戰崢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行了,你也彆氣了,時豫就是有萬般不好,但到底也是大哥的親弟弟,讓他看著自己的親弟弟死在眼前,他肯定是做不到的,你再說那些也沒用。”
戰毅皺眉嘟囔,“我只是為大哥抱不平。”
“現在不是說那個的時候。”戰崢眯了眯眼,神色有些凝重,“按理說,時豫如果是真的想對大哥下手,他在船上的時候其實就有很多機會,可他卻都沒有把握住,反而是莫名其妙的讓大哥給他下跪。我覺得這傢伙有可能從一開始就不是真的想對大哥怎麼樣,只不過是對當年的事情耿耿於懷,所以一直想報這一箭之仇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