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崢望著頭頂的星星,忽然就莫名其妙的想到了辛恬。
那時他曾那樣堅定不移的認為是辛恬背叛了他,以至於用了最卑劣,最自以為是的手段去報復她,結果卻發現她才是整件事裡最無辜的那個。因為他的自大,她在感情上受了再也無法痊癒的傷,而因為紀淮安的變態,更是讓她身心受創。
甚至在她懷著他的孩子,奄奄一息向他求救的時候,他還在說著最刻薄最難聽的話去刺激她,以至於讓她失去了他們的孩子,用徹底遺忘的方式選擇了放手。
一想起那個化成血水的孩子,想到每一次見他都會戰戰兢兢的問他“您找哪位”的辛恬,他就覺得心疼得喘不過氣來。
那個場景太疼了,想一次就疼一次。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想著辛恬絕望的樣子,常常整夜整夜睡不著。
有時候他覺得自己很羨慕戰祁,起碼過盡千帆,他和宋清歌還能看清自己的心。他或許還能等到宋清歌的愛情。而戰崢自己卻已經不確定他是否還有那個機會了。
輕嘆一聲,戰崢轉頭看了看旁邊的戰毅,抬手拍了拍他的肩,“別傻愣著了,趕緊回家,公司的事情我會去處理的,這麼晚了,馮知遇應該很擔心你吧?”
如果是以前,他或許不會有這樣的慈悲心理去勸誡戰毅,但自從辛恬的事情之後。他就變得冷靜淡然了許多,任何事情也就靜下心來,換一個角度去思考。
再怎麼說他們也是兄弟,痛失所愛的經歷,他和戰祁都已經嘗過了,那個滋味著實是不好受。
正是因為體會過其中的悲痛,所以他們才更加不希望戰毅重蹈覆轍。
因為在他們看來,馮知遇雖然是愛的卑微了點,可人人都看得出她是真的愛戰毅。
戰毅聽了他的話只是冷笑著撇了撇嘴,聳肩道:“三哥,你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婆婆媽媽?跟電臺的那種深情男主播似的,這可不像過去的你。再說了,那個女人什麼貨色,我再清楚不過了,你用不著拿你和大哥的事情來勸我。她那個心機婊的所作所為是你們都看在眼裡的,既不像辛恬也不像宋清歌。你要說她會像那倆女人一樣豁出命去愛我,不好意思,打死我都不信。”
他諷刺的話讓戰崢不期然的蹙起了眉,隨即不贊同的搖頭道:“你現在說是這麼說,有朝一日可千萬別後悔。”
“想讓我後悔?那你就等著看吧。”戰毅眉尾一揚,不以為然道:“我戰毅不愛她就是不愛她,我這輩子都不愛她,也絕對不會後悔!”
雖然戰崢很想勸他不要把話說得這麼滿,否則將來有他後悔的一天。可他深知戰毅是多麼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格,於是也就不再多說什麼。輕輕的搖了搖頭。
有些人,有些事,外人再怎麼說也是沒用的,不到當事人撞得頭破血流痛徹心扉的那一天,他是不會徹底醒悟的。
戰毅沉吟了一下。忽然又道:“不過我倒是真沒想到,大哥竟然會那麼聰明,那種危急時刻,他竟然還能想到回去穿防彈衣。如果換做是我,馮知薇被人綁了。我估計會衝動到什麼都想不到,只想一門心思的趕緊去救她,哪裡還會想起去穿什麼防彈衣。”“所以這就是你和大哥的區別。”戰崢斜了他一眼,頗有些瞧不起他似的,“這就是為什麼大哥能把戰家扛到現在這種程度。而你不行。你真以為大哥能走到今天就只是憑他當年奪了宋家?很多事,他早就已經料想到了,只不過他不想說穿罷了。”
“不過你說,這說來也挺奇怪的。按理說這時豫的人,用的槍應該和咱們的槍型號差不多。大哥穿的那件防彈衣。是足以抵擋普通軍用手槍,以及其他一些常見型號手槍的。可是時豫的人拿的槍,穿透力怎麼會那麼強?竟然連大哥穿的防彈衣都能穿透。那王八蛋到底是有多想要大哥的命?”戰毅說著,忍不住便蹙起了眉。
“我倒覺得,那些人未必是時豫的人。”
戰毅挑眉。“怎麼說?”
戰崢轉頭看了他一眼,“其實你心裡不是也預料到了麼?在醫院的時候,宋清歌就說的很清楚,當時那個殺手第一槍是打向她的,結果大哥推開時豫去保護了她。我想大哥右腎那一槍,有可能就是保護宋清歌的時候捱得。但是宋清歌后來又說,那個殺手忽然調轉槍口,指向了時豫。你想想,如果那個殺手真的是時豫的人,他可能會去殺自己的老大嗎?”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覺得,那艘船上當時一定還有別人的人,而且是連是與自己都不知道的奸細。那個人不僅想要大哥的命,更想要時豫的命。我甚至有點懷疑,他第一槍打宋清歌的時候,只是一種調虎離山之計,真正的目標,其實是時豫。”
戰毅若有所思的點頭,“你說的倒是也不無道理,但時豫那小子近幾年都是依靠著時仲年活的,除了咱們,也沒聽說他還和別的什麼人結過仇啊啊?為什麼會有人想要他的命?”
“這就不知道了。”戰崢聳肩,“這個問題,很有可能連時豫他自己都不知道。”
戰毅伸手抓了抓頭髮,“算了算了,先不去想這些了,現在大哥出事,華臣上下都一片混亂,眼下我們需要先把公司的問題解決好再說。”
“嗯。”
戰崢點頭,兩人又說了兩句話之後。便各自先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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