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園門外,宋清歌時間還很早,不過早晨六點半,快要入冬的天氣,冷風從四面八方侵襲著她,宋清歌用力裹了裹外面的針織衫,不停地在門口踱步,不時抬頭看一眼院子裡,眼中充滿了焦灼和憂慮。Zi幽閣.
幾分鐘後,主宅的門被人拉開一條縫,許江濱從裡面閃身出來,一邊朝大門口跑去,一邊鬼鬼祟祟的探頭探腦的張望著周邊。
一見他出來,宋清歌立刻喜出望外的迎上去,隔著大門,許江濱跺腳道:“大小姐啊,你怎麼又來了?”
自從知了出事的之後,戰祁就下了死命令不許她見孩子,更不許她踏進鈴園一步。自孩子出院到現在已經三天了,可她至今都沒見過孩子一面,也不知道她的傷怎麼樣了,好些了沒有,每次一想到知了暈倒在她面前的樣子,她就又緊張又害怕。所以每天都會來這裡求這些家傭放她進去。
“許伯,我真的很擔心知了,她怎麼樣了?”宋清歌的手從欄杆裡伸進去,握住許江濱的手,焦急地道:“許伯,求你了,就放我進去見孩子一面,好嗎?就見一面!我保證我看她一眼就走。”
許江濱滿面愁雲的望著她,“大小姐,你就別為難我了,先生之前明令禁止放你進來的,小小姐沒事,她很好,你就回去吧。”
他們這些家傭也不過是為了混一口飯吃,誰敢明目張膽的去和戰祁作對?簡直就是在找死。
“你就快回去吧,啊,先生這兩天正在氣頭上,每天臉色都不好看,你最近也不要再來這裡了,等過段日子先生心情好些再說吧。你趕緊走吧,一會兒讓先生看見你在這兒,又要發脾氣了。”
許江濱為難的看了她一眼,轉頭正準備走,宋清歌卻一把拉住了他的衣服,懇求道:“許伯,我求你了,你就放我進去吧。戰祁這個時候都在健身房晨練,他不會看到我的,我就進去看看孩子,就一眼,就看一眼!”
她說著,豎起手指比了個1,一張憔悴的臉上滿是焦灼懇切之色。
到底也是曾經恭恭敬敬對待過的大小姐,更何況宋家以前待他們都不薄,母親想念孩子是人之常情,他看著也於心不忍。
許江濱到底是比較容易心軟,低頭想了想,還是無奈的嘆了口氣,“那好吧,我放你進來,你去樓上看小小姐一眼,然後就趕緊離開,好嗎?”
宋清歌忙不迭的點頭,連聲感激道:“好,謝謝許伯,我就知道您最疼愛我了。”
許江濱也顧不上她的感激,伸手正準備去按電鈕,卻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了一個男人低冷的聲音:“許伯,我不是說了嗎,不許這個女人踏進這園子一步,怎麼,您是老糊塗了,忘了我說了什麼?”
男人不悅且有些惱火的聲音讓兩個人皆是一震,宋清歌急忙抬頭循聲看去,卻見戰祁穿著一身清爽的家居服,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此時正站在他們幾米開外的地方,面無表情的望著她。
“戰、戰祁……”宋清歌怔怔的看著他,有些害怕,也有些緊張。
戰祁的視線輕飄飄的從她臉上擦過。隨即對許江濱道:“把門關緊了,我不想看到一些不三不四的人進我的家裡,更不想讓有些沒有責任感的人接觸我的女兒。許伯,希望您記好了我說的話,不然的話我可是不會顧及什麼情分的。”
被他這麼一訓斥,許江濱臉上青白交錯,忙不迭的點頭哈腰,“對不起先生,是我的錯,以後不會再出現這種問題了。”
“嗯,回去吧。”
許江濱抱歉的看了宋清歌一眼,卻也一秒鐘都不多呆,轉頭便腳底抹油的跑了。戰祁也轉過身,甚至沒有多看一眼門外的宋清歌,便準備回屋。
他剛提步準備走,外面的宋清歌卻忽然大聲喊了一句,“戰祁!”
他不由得頓住腳步,背對著她沒有回頭,只是冷聲道:“你還想幹什麼?”
宋清歌雙手握著欄杆,神色焦急地說道:“算我求你了,讓我進去看看知了好不好?我就看一眼,確認她沒有事,我立刻就走。我是她的母親,沒有我在身邊,她會很不安的。”
“不安?”戰祁冷嗤一聲,終於轉頭看向她,眼中滿是怨憎,“你還知道她會不安?既然你知道,那為什麼之前還要離開?我給過你留在她身邊的機會,是你不要的!為了你所謂的狗屁自由和尊嚴,連孩子都不顧了,你還有什麼資格做她的母親?”
“我……”
她忽然有些語塞,戰祁說的雖然不盡然全對,卻也有其中的道理。
儘管很想反駁他的話,可宋清歌知道,現在不是和他逞一時口舌之快的時候,閉了閉眼,還是放緩語氣道:“當初是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所以現在我這麼求你,希望你看在我懷胎十月的份上,讓我去看看她。戰祁,我知道你不是一個狠心的人,求你了……”
她臉上滿是懇切之色,讓戰祁不由得想起他們重遇之後的樣子,那時她也總是這樣期期艾艾的望著他,三句話不離“求”字。
兜兜轉轉,他們怎麼又成了這樣扭曲的關係?
他想要的。明明不是這樣的。
到底是他愛的人,總是心裡對她又氣又怒,可還會心疼的,誰讓他如今就是愛了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