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不敢想,如果剛剛他沒有抗住藥力,真的和她在崔燦面前做了,那麼日後要用什麼樣的方法來挽回她。
“姜!蘊!”他居高臨下的睥睨著她,連她的名字幾乎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他從來沒這麼恨過一個人,自出生以來,頭一個!
姜蘊從地上爬起來,風情萬種的撩了撩頭髮,哼笑一聲。“怎麼?沒在你的燦燦面前做,是不是很失望?”
“你不要臉!”隨著他的話音落盡,一聲清脆的耳光也落到了姜蘊臉上。
這一耳光打的又快又狠,姜蘊完全沒有一點準備,頓時被他打的偏過頭去,精心打造的髮型也被打散了。
“你,你居然打我?”
她捂著臉,轉過頭不可置信的看著面前的男人,眼中除了不可置信就是滿滿的悲痛。
戰訣冷冷的瞪著她,一字一句道:“我從來不打女人,恭喜你,是第一個!”
姜蘊只是捂著臉望著他,瞪大眼睛搖頭尖叫道:“戰訣。你居然打我,為了這個女人,你居然敢打我!”
她已然沒有姜家大小姐的模樣,歇斯底里的樣子就像是個潑婦,戰訣冷眼睨著她,毫不留情道:“我跟你說過,如果你敢對燦燦怎麼樣,我一定百倍償還你!”
“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姜蘊捂著自己的臉,一直強忍著的眼淚終於滾滾而落,“你忘了當年是誰支援你追尋夢想?你高三的時候,你大哥不許你練琴,是我偷用了我爸留給我的創業基金,給你開了一家琴室。你大學畢業後。你大哥為了讓你知道外面生活不易,斷了你的經濟來源,是我一直在暗中接濟你。你辦音樂會,明明沒有人去看,是我一個人包場,把票發給姜氏的員工,求著他們去看你的音樂會。你去美國深造,苦於找不到老師,也是我在十二月的冰天雪地裡在羅德教授家門外站了一天一夜,才求他收你為徒的。戰訣,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這些年來,都是我一直在支援你,這個女人可曾為你做過什麼嗎?她只不過是在偶然的機會遇上了你,然後你倆就在一起了。她幼稚,任性,根本就不懂得怎麼去愛一個人!你忘了你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大醉酩酊的向我吐苦水,說你和她在一起感覺很辛苦嗎?你怎麼能……怎麼能這麼賤!”
姜蘊說著說著,臉上就已經淚如雨下,而一旁的崔燦更是慚愧的低下了頭。
其實姜蘊說的都對,她知道。
她自認為對戰訣的愛不夠深,她清高,自私,還很驕傲,肆無忌憚的揮霍著戰訣對她的寵愛。如果論深愛,她自認比不上姜蘊。
只是她沒想到,原來戰訣真的曾經向姜蘊抱怨過她。
戰訣深吸了一口氣,抿了抿唇道:“是,你說的沒錯,我曾經確實跟你說過,和燦燦在一起很累。可那個時候我是因為看不到前途,怕自己給不了她更好的未來,所以才覺得累。她比我小將近十歲,不可否認,我們之間的確有代溝,但我愛她,也願意寵她,哪怕讓我和戰祁反目成仇,哪怕讓我把命給她,我都願意,我就是這麼賤。”
“你……”
姜蘊哆嗦著嘴唇望著他,大紅的嘴唇就像是風中凋零的玫瑰花瓣一樣,顫抖而淒涼。
就連崔燦都愣住了,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在戰訣心中竟然有如此之重的地位,那一刻,之前對他的所有誤解和憎恨,都在剎那變得煙消雲散。
姜蘊定定的看了他幾秒,又轉頭看了看旁邊的崔燦,眼中頓時閃過了無限恨意,就是這個女人,搶了她的男人。也搶了她的愛情!
她不允許,絕對不允許!
姜蘊的眼睛陰厲的像是鷹隼,下一秒,她忽然出乎所有人意料,分身撲向餐桌,抄起了桌上的一把刀。
戰訣心上一凜,立刻將崔燦戶到身後,警惕的瞪著她:“姜蘊,你想幹什麼!”
鋒利的刀尖就對著崔燦,她咬牙切齒的望著那個面目可憎的女人,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就是你,崔燦。就是你!如果不是你的出現,我和決一定會好好的,是你搶走了他,我殺了你!”
她說著便朝他們撲了上來,戰訣眼神一冷,順手將崔燦推向一邊,自己側身一閃,伸手攫住了姜蘊的手腕,眼神一狠,他用力向上一掰,只聽“咔嚓”一聲脆響,接著姜蘊的手腕就以一個詭異的姿勢扭曲了。
戰訣一把奪過了她手上的刀,向後退了一步。警惕的望著她,“姜蘊,我勸你別做傻事!”
“你,你竟然這麼對我……”
姜蘊捂著自己的手腕,太疼了,比起手腕,更疼的是心裡。
冷汗順著額頭淌下來,她嘴唇顫抖的望著面前的男人,苦笑著搖頭,“戰訣,你竟然這麼對我,你竟然這麼對我!我那麼愛你,為了你。甚至不惜和我爸反目成仇,一直到他中風之後才敢和你在一起。我等了你二十年,二十年啊!人生有幾個二十年,而我就把其中的一個全都給了你。我支援你的夢想,支援你的一切,你能有今天的成就,都是拜我姜蘊所賜!而你竟然如此無情無義!”
戰訣只是定定的看著她,忽然道:“你覺得,我有今天,都是因為你,對麼?”
姜蘊愣了一下,還沒等她說話,便聽到戰訣繼續道:“既然你這樣覺得。那我就全都還給你,從今以後,我們兩清!”
她還沒反應過來他話裡的意思,只見戰訣忽然舉起了那把刀,接著便向自己左手的小拇指砍去。
–—”
鮮紅的血液迸發在空氣當中,與此同時,是崔燦撕心裂肺的哭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