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不想再繼續這個問題,宋清歌也就沒有再說下去,點了點頭,識趣的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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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家老宅
時豫和時夏回去的時候,時仲年正坐在餐桌前吃飯。
時仲年也是快七十歲的人了,可是精神卻好的不得了,一點都看不出來七十多,更像是六十出頭。老頭穿著一身玄色的蠶絲唐裝正坐在那裡,吃飯的動作也十分斯文,而且時仲年吃飯十分講究,基本上都是素菜,他本人信佛,從來不吃肉。再加上又對中醫比較感興趣,大多數的菜都是經過食療師專門研究過的。
兩人對視了一眼,時夏先走上去。輕聲叫了一句,“爸。”
時仲年抬頭看了他們一眼,用粵語道:“你返嚟嘞!”
他常年在香港那邊,但時豫始終覺得,時仲年不管是粵語還是廣東話,都說的有些夾生,有些口音更像是東北話,而且他心裡一直有個疑問,那就是時仲年自稱自己二十幾歲的時候就到廣東那邊下海經商,後來就去了香港發展,按說大半輩子都呆在廣東,粵語應該說的很流利,可他的粵語卻總是有些磕巴。
但不管他說的有多夾生和晦澀,時仲年始終都堅持說粵語,就好像生怕別人不把他當香港人一樣。
時夏點頭:“系呀!”
父女倆人用粵語嘰裡呱啦不知道交流了些什麼,時豫站在一旁也聽不懂,只能乾站著,越聽越覺得有些惱火。
事實上他時常覺得時仲年好像有些防著他,雖然他表面上好像十分信任他,但背地裡卻總是把他監視的很嚴。而且他明知道時豫聽不懂粵語,可是和時夏基本上都用粵語交流。
他後來也問過時夏,每次她和她爸爸都說些什麼,時夏都只是笑著說一些家長裡短而已。先開始他還不信,後來他找人私下裡偷偷學了些粵語,從旁聽著的時候,勉強能聽懂一些熟悉的詞彙,發現他們倒也確實沒說別的。
最讓他生氣的是時仲年和家裡的管家傭人都說粵語,而那些話偏偏又是他一點都聽不懂的,他們到底背地裡討論了些什麼,他完全無從得知。
父女倆人說了好半天,時夏見他臉色不大對,這才急忙道:“爸,您別總說粵語了,阿豫又聽不懂!”
時仲年立刻抱怨,“哎呀,聽不懂就去學啦,我人老了,普通話說不好的啦。”
時豫扯起嘴角乾笑了兩聲,“沒關係乾爹,您開心就好。”
“對了阿豫啊,我聽說,那個叫戰訣的,好像要找你合作哦?這件事你打算怎麼辦?”
時豫聞言心裡頓時一沉,這件事他千叮嚀萬囑咐過時夏先不要告訴時仲年,因為八字還沒一撇,他怕做不好了,會影響自己在他心中的形象。他相信時夏不會把這件事說出去,那麼也就是說,他身邊一定還有內鬼!
時豫忽然覺得背脊有些發涼,乾巴巴的笑了笑,“我打算和戰訣合作。”
“這個很好喔,其實我也老啦,對什麼權利啊,錢財啊,沒有多大的興趣啦。我只是為你考慮,畢竟你要和夏夏結婚的,時家的旁支比較多,夏夏那些個表哥堂哥喔,一個個都盯著我的位子,你如果能力不夠,以後怎麼能給夏夏幸福啊?”
時豫只得耐心點頭,“您教導的對。”
“這件事喔,我希望你能一舉拿下來。”時仲年攥著手裡的兩個碧綠碧綠的玉球,兩個健身球在他手心裡轉來轉去,只聽他漫不經心地說道:“你也知道,想娶我們夏夏的人多了,如果你不能確保她的幸福,那麼我也只能給她找一個更合適的如意郎君了。”
時夏急了,提高聲調叫了一聲:“爸!”
時豫見狀立刻拉住她,點了點頭,“您放心,這件事我一定會辦好的。”
在時家大宅吃了晚飯。時夏和時豫便告別時仲年離開了。
回去的路上,時夏回頭望了望身邊的男人,一臉抱歉的說道:“對不起阿豫,是我爸太急功近利了,你別聽他的,不管你和戰訣的合作能不能成功,我都不會離開你的,這輩子,我只會跟你一個人在一起。”
時豫停下車,轉頭看了她一眼,抬手將她耳邊的短髮挽好,“其實你爸說的沒錯,如果我沒有足夠的能力,確實沒辦法給你幸福。”
“可我要的幸福不是錢財和權利才能滿足的!”
“但這個是最可靠有效的!”時豫的眼神很堅定,摸了摸她的臉頰道:“你放心,為了你,我一定會拿下來的。”
“可你真的要這麼做嗎?”時夏有些擔憂的看著他,“你得知道。你一旦這樣選擇了,和戰祁站到了對立面,那你就徹底沒有辦法回頭了。”
時夏到底是懂他的,戰訣來找過他的那天晚上,他發洩般的做完之後,就一個人去露臺上抽菸了。
其實時豫心裡很清楚,別人不知道戰祁為戰門付出過什麼,但他不可能不知道。坦白來說,讓他把戰祁從董事局主席的位置上拉下來,他都覺得戰訣那人簡直就是個東郭先生,不識好歹。
但如果不這麼做,他就沒辦法和時夏在一起。
時豫笑了笑,一如往日的紈絝,“無所謂,反正我和他早晚得走在這一步,相比起來,你要重要得多。”
時夏感動的望著他,“阿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