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廚房裡到處都瀰漫著硝煙的味道,白芷一臉的內疚和緊張不安,“姐夫,七小姐,你們別吵了,我真的沒事,也沒有怪宋姐,她也不是有心的。”
她不說話還好,這樣一說,顯得她格外豁達,宋清歌則裡外不是人。
戰祁回頭瞪了宋清歌一眼,拉住她的手腕便朝著樓上大步走去。
看著戰祁怒氣洶洶的模樣,戰姝憤恨的盯著白芷,咬牙切齒道:“你滿意了?”
白芷泫然欲泣的看著她,眼裡包著一汪淚,“七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得了,你用不著在我勉強裝,我不是那些睜眼瞎的直男,你是個什麼玩意兒,我看得很清楚!”戰姝說完便鄙夷的瞪了她一眼,甩手離開了。
她現在終於有點明白之前戰嶸說的那句話了。
白芷的出現,雖然不至於引起大風波,但小事一定會接連不斷。
戰祁拽著她一路大步的朝樓上走去,一腳踹開臥室的房門,直接便將她抵在了門板上,眼中滿是噴薄而出的怒火,咬牙切齒道:“我以為經歷過白苓的事情後,你至少會有一些良心,結果我發現是我把你想得太好了。白芷跟你無冤無仇,你對她居然也下得了手!”
宋清歌只覺得自己百口莫辯,安靜的看著他問:“你真的覺得是我讓她那樣做的嗎?”
戰祁看了她一眼。不承認也不否認,“除了你,我想不出來還有別人。當時在廚房裡的人只有你和小七,而且你自己也承認過,是你讓她負責切菜的。”
她苦笑著扯了扯嘴角,“所以你最終還是選擇相信她,對麼?”
她忽然覺得自己活得真是可悲,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跟了他那麼多年,愛了他那麼多年,到最後卻敵不過一個才認識兩三天的女人。
戰祁微微一愣,看著她悲哀的眼睛,不由得轉移開了視線,“我只相信我看到的。”
“可你當時沒有在場,你怎麼就能確定是我讓她做的呢?”
她的質問讓戰祁無言以對,沉默半晌,轉過身,抬手搭上了門把,“你先不要下樓了,就在這裡好好想一想,什麼時候想清楚什麼時候再下去。”
他說完便擰開門把準備離開,身後的宋清歌忽然開口大聲道:“戰祁,我們分開吧!”
他的腳步猛然一頓,像是沒聽懂她在說什麼一樣,回過頭死死地盯著她,“你說什麼?”
他說的那樣咬牙切齒,彷彿她如果真的有膽敢重複一遍,他就會立刻撲上來咬住她的血脈,直接要了她的命一樣。
可這次宋清歌的語氣卻格外堅決,雙眼一瞬不瞬的盯著他,又堅決的重複了一遍,“我說,我們分開,我要離開你!”
其實不該說分開的,從來沒有在一起過的兩個人,又談什麼分開與否。
她覺得很累,這樣每天無休止的猜忌和爭吵讓她身心俱疲,她已經沒有再多的真心去讓他糟踐,早點離開,對他們兩個都好。
戰祁沒想到她竟然真的敢說出這樣的話,而且還是用那樣堅定不移的語氣。
他定定的看了她幾秒,一時間竟然找不出什麼能要挾她的把柄,良久之後才有些情急的說:“那知了呢?你的女兒你也不管了?”
“知了也是你的女兒,你承認過的。”她頓了頓,像是提醒他一樣,又補充了一句,“你當著那麼多親朋好友的面承認了她的身份,作為父親,你要對她負責到底。孩子我給你留下,請你像你承諾的那樣,為她做換腎手術。”
戰祁心裡滿是憤懣,咬牙道:“你要是敢走,就別指望我給她做手術!”
他以為他撂下這樣的狠話,她多少會動容一些,就像以前那樣,哭著求他不要這樣。
可這一次他卻想錯了,宋清歌的情緒非但沒有一點失控,反倒是淡定無比的笑了笑,“隨便,反正那也是你的孩子,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如果真的那麼狠心,能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做到見死不救,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戰祁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看不懂她了,這個女人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變成了這樣,就連她最珍視的孩子竟然都留不住她了。
他到現在才猛然驚覺,他唯一能拿捏她的似乎也就只有孩子,當她連孩子都能放下的時候,他再也拿不出任何能留下她的東西了。
很久很久以前,他用自己或者是她對他的愛,或許還能把她捆綁在身邊,可現在,他已經不覺得自己還有這個本事了。
他忽然就有些束手無策,看著面前執意要走的女人,咬了咬牙,終是甩出了一句。“你休想!”
好像只要他這麼說,她就沒有一點離開的機會了一樣。
戰祁轉身摔門離開了,宋清歌站在臥室裡,看著門板重重的顫了兩下之後歸於平靜,嘴角卻兀自扯出了一個笑。
她原本以為提出離開會是一件很難開口的事,結果當她真的說出來了,她才發現這些原來並沒有她想象之中那麼困難。人被捆綁的最大原因就是貪戀,當她什麼貪戀都沒有的時候,所有的一切也就說放就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