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祁抿了抿唇,試探性的問她,“怎麼,你不高興?”
她這才轉頭看向他,嗤笑一聲,“那你覺得我應該高興嗎?”
“我已經懲治了姚柔,她中傷詆譭你的事情,我也都查清楚了,她也算是得到了應有的下場。”戰祁有些想不通,罪人惡有惡報,他也替她報了一箭之仇,她怎麼一點都看不出開心呢?
宋清歌搖頭苦笑,“你總是這樣,自認為錯誤都是別人的,所以你懲罰了周圍的所有人,卻唯獨忽略了你自己。你大概是忘記了,事情的始作俑者從一開始就不是姚柔,而是你。說白了,是你根本就不相信我,才會中了她的圈套。姚柔固然可惡,但如果你能有自己的判斷力,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
戰祁抿著唇看著她,眼神越來越冷,手也不自覺的握成了拳。
見他不說話,宋清歌又道:“這件事就和白苓的死是一個道理,正是因為你看不清現實,所以才會這樣。到最後白苓死了,我成了你出氣的靶子,只有你自己最無辜,成了受傷最深的那個人,好像全世界都對不起你一樣!”
他永遠都不會懂得被深愛之人誤會有多麼難受,可她現在也不想再去跟他說了。
戰祁的側臉緊繃著,臉色陰鬱的嚇人,好半天才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來,“你的意思是,我聽信讒言,剛愎自用,是嗎?”
宋清歌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低聲道:“如果你要這麼理解,那隨你的便。”
“你到底要我怎麼樣?”戰祁像是在一瞬間爆發了似的,陡然提高了聲調,“我已經給了姚柔她應得的下場,也算是平了你的冤,你還不滿意?”
“這件事的錯也不是都在姚柔一個人身上,更何況有些錯已經彌補不了了,就像那支剪下來的荷花一樣,再也活不了了。”
戰祁有些不服氣,“那枝荷花又不是從根上剪掉的,只要根還在,以後它還能開出來花。”
他忽然想到,這就像是她對他的感情一樣,只要那點情誼還在,他就總有一天可以讓她重新再愛上他,這麼一想。他心裡頓時又安定了許多。
他們是註定要糾纏一輩子的兩個人,他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放過她?
宋清歌蹙眉看了他一眼,有些無奈的搖頭,“算了,我不想再跟你繼續這個問題了,一點意義都沒有。”
戰祁見她臉色不大好,也知道她剛退燒身體虛得很,於是便不再和她爭執,只是按鈴叫來了醫生和護士。
*
因為桃城電廠的專案,戰毅回來之後心情一直都不錯,這天坐在辦公室裡。他忽然就想起了之前戰祁跟他說的話。
馮知遇那個女人,居然連他們沒有圓房的事情都告訴了父母,既然她這麼想上他的床,那麼他自然應該成全她一下。
這麼想著,戰毅便從手機裡翻出了馮知遇的電話號碼。
其實他一直都沒存過她的號,之所以會留下,還是因為當初在馮家的時候,馮父堅持要他存的,他才不得不留了下來。
馮知遇的號碼有些詭異,尾數是4444,在中國人來看。這應該是一個很不吉利的電話號碼。
不過這倒也沒什麼,反正她本人也是那麼陰沉沉的,用這種稀奇古怪的號碼不算很奇怪。
戰毅心裡有一瞬間的猶豫,可是最終還是撥通了電話。
那邊的馮知遇接的很快,幾乎是第一聲都沒響完,她便立刻接起了電話,有些驚愕還有些不可置信的小聲問:“阿毅?”
她的聲音那麼細弱,完全是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戰毅聽著她拘謹地聲音,心裡忽然就有些異樣。
他一直沒說話,那邊的馮知遇又試探性的喊了一聲,“阿毅?是你嗎?”
旁邊似乎有她的朋友,接著戰毅便聽到有個女生嘲笑道:“掛了吧,肯定不是你家戰毅的電話,他要是能主動給你打電話,我就能直播吃點燈泡。”
馮知遇乾笑了兩聲,訥訥的說:“也是啊,他怎麼可能給我打電話呢……”
聽筒裡傳來了她失望的嘆息聲,就在馮知遇即將要結束通話電話的時候,戰毅終於開口道:“是我。”
“阿毅?真的是你?”馮知遇有些喜出望外的提高了聲調,好半天才平復下語氣道:“你……你給我打電話,有什麼事嗎?”
“嗯。今天晚上我要回家去,你會做飯嗎?我想回家吃。”
“你要吃我做的飯?”馮知遇的聲音又驚又喜,甚至都有些發顫,隨後才連聲說:“我會做,我會做,你想吃什麼?我做給你吃。”
她激動萬分的聲音讓戰毅心裡有些怪異,從小到大,馮知遇還是第一個這麼重視他的人,會因為他一個電話,一句話就高興地不知該如何是好,甚至連馮知薇都沒對他這麼熱情過。
他不由自主的就放緩了聲調,“我吃什麼都行,你看著做吧。”
“嗯,好的,那我今天早點下班,你等七點半左右的時候再回家吧,那個時候我肯定做好飯了,不然你回來太早還得等著,怪麻煩呢。”
那一瞬間,戰毅忽然想,能這樣事無鉅細的都為他著想的,世界上是不是真的只有馮知遇一個人了?
他忽然就有些好奇,馮知遇到底為什麼這麼愛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