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祁看了他一眼,似是鬆了口氣一般,輕輕撥出一口氣,“結果還不錯,我和知了的腎臟配型完全相符。”
許城喜出望外的看著他,“那是不是可以立刻進行手術了?”
“還不行。”戰祁沉沉的搖頭,“我現在身體狀況不大好,得調理一段時間。等達到合適的手術條件之後才能做。”
一說起這個,戰祁就覺得心情很是煩悶。雖然醫生說只要他身體調理好就可以做手術,可鬼才知道他的身體什麼時候才能調理好,他一天調理不好,知了就一天不能接受手術,孩子的生命危險也就要多增加一分。
戰祁越想越覺得煩躁,於是便習慣性的摸出了煙盒準備點一支菸來解悶,可是剛把煙放在嘴邊,又猛然想起了醫生的話,終是把那支菸仍然地上狠狠地碾碎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裡的煙盒,良久之後像是下定決心了一般,用力將煙盒揉成一團,隨手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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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因為心情真的很差,宋清歌今晚喝了不少的酒,從酒吧裡出來的時候,整個人幾乎都快要站不穩了,全憑著一旁的薛衍攙扶著她才行。
“來,喝,繼續喝……”
宋清歌臉上滿是酒醉的緋紅,眼睛透著醉酒的迷離。痴痴笑著還要喝酒。薛衍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抓著她打在他脖子上的手,看她這樣只得無奈的搖了搖頭,加快腳步朝著自己的車走去。
從停車場找到自己的車,薛衍輕手輕腳的把她放進車裡,又繞過車頭坐進了駕駛座。
地下停車場的燈光很是昏暗,薛衍傾身靠過去替她系安全帶,抬頭的一瞬間恰好對上了她的臉,她的雙眼輕閉著,頭靠在車窗上。因為光線不好,所以顯得她臉色有些發白,可臉上那朵誘人的紅暈卻美的動人心魄。透著粉紅的唇就距離他不到一厘米的樣子,他甚至都能聞到她唇上殘留的酒氣。
薛衍看著近在咫尺的容顏,不知怎麼的,忽然就覺得心跳加速起來。喉結重重翻滾了一下,他抿了抿髮乾的嘴唇,閉上眼,鬼使神差的朝她湊了過去。
就在兩人雙唇即將碰到的一瞬間,薛衍忽然停住了動作,猛的瞠開了雙眼,看著已經醉的不省人事的宋清歌,急忙收回自己的手,坐回了駕駛座上。
想起自己方才像是中了邪一樣的動作,薛衍不禁閉上眼懊惱的咬了咬牙。他這是幹什麼呢,她現在可是醉的毫無意識地,他如果對她怎麼樣,豈不是在乘人之危?
用力甩了甩頭,薛衍擯棄自己腦中雜亂的思想,發動引擎朝鈴園開去。
車內安然而又靜謐,宋清歌靠在車窗上靜靜睡著。等紅燈的時候,薛衍轉頭看了她一眼,她也不知道是做了什麼不好的夢,還是想起了什麼不好的過去,眼角驀然滑出一滴眼淚。
薛衍心口一窒,抬手輕柔的拭去她臉上的淚,有些心疼的撫了撫她的臉頰。
之前在酒吧裡,她喝醉之後說的那些話始終都徘徊在他的腦中。雖然她說的斷斷續續的,可是從她的隻言片語當中,他也能猜想到過去她過著一種怎樣受盡白眼和冷落的日子。
丈夫整夜整夜的不回家,一回家身上就帶著各種各樣不同的香水味,她心裡一定會很難過吧?
薛衍看著她流淚的臉,彷彿能穿越時光,看到那個徹夜不眠,窩在沙發一角,苦苦等著丈夫回家的女人。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傻的女人呢?因為一次意義不明的救命之恩,從此就搭上了自己一輩子的幸福和愛情。
他忽然沒來由的就在想,如果是他先於戰祁之前遇到她,那他一定會給她最好的保護,和最好的愛情,讓她永遠都不知道受傷是什麼滋味。
這個突如其來的念頭嚇了薛衍一跳,恰好此時紅燈變成了綠燈,後面的車不耐煩的按喇叭催促起來,他這才急忙收回思緒,踩下了油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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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祁從醫院回到家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
這一天的波折讓他覺得整個人都疲憊到了極點,臉色也很差,一點精神都沒有。
一進門,琴姨便立刻迎了上來,從他手裡接過外套,習慣性地詢問道:“先生吃過晚飯了嗎?要不要我做點什麼?”
“不用了,我不餓。”戰祁無力地擺了擺手,隨手扯掉了脖子上的領帶。
一天之內,發生了兩件顛覆他人生觀的事情,他怎麼可能還有胃口吃得下飯?
他拖著沉重的步伐朝樓上走去,琴姨朝他身後看了看,忽然又出聲問道:“對了先生,宋小姐沒和您一起回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