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跟我裝傻!鑰匙!”戰祁臉色一凜,“這座房子以後姓戰,不姓宋。你跟這裡已經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是啊,她跟這裡已經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她深愛的男人逼死了她的父親,奪走了她的家,卻又把她掃地出門,甚至臨走之前還要派人檢查她的行李,怕她的手腳不乾淨。
宋清歌咬了咬唇,從隨身的包裡掏出一串鑰匙,鑰匙串上掛著一個水晶的暴力熊,是戰祁送給她的第一份禮物。她把鑰匙握在手裡戀戀不捨得看了許久,不知是捨不得自己的家,還是捨不得那個熊。
見她攥著鑰匙不肯給,戰祁微微眯眼,上前一把奪走了鑰匙,尖利的鑰匙在她手心劃開一道血痕,他也毫不在意。
宋清歌握住手心,垂下眼道:“鑰匙已經給你了,我走了。”
她拉起自己的箱子便向外走去,身後的戰祁忽然道:“如果我沒記錯,你身上那條裙子好像也是我買的吧?”
宋清歌的身子一僵,半晌,她轉過頭看著他問:“要我脫下來還給你嗎?”
戰祁只是似笑非笑的望著她,不點頭也不搖頭。
屋裡所有人都看著她,包括戰祁身邊那個女人,笑得輕蔑而又譏諷。
宋清歌靜靜地看了他幾秒,接著便抬手去拉裙子背後的拉鍊。戰祁也不說話,就這麼不為所動的看著她,只是眼神卻變得晦暗了一些,隱隱帶了些深意。
很快拉鍊就被拉開,瑩白的背部暴露在空氣中,就在她準備在眾目睽睽之下脫掉那條裙子的時候,戰祁終於開口了。
“算了。”
他轉過頭不再看她,可唇角卻帶著不屑的笑,“那裙子就當賞你了,畢竟以後你也穿不起這麼好的衣服了,留著當寶貝吧。”
他說完便攬著那個女人朝樓上走去,宋清歌站在原地凝視了他的背影幾秒,垂下眼重新拉好裙子拉鍊,拖著自己的箱子便準備離開。
就在她一隻腳剛踏出門的時候,一個小物件忽然被扔到了她腳下,她低頭一看,是那個水晶的暴力熊。
*
第二天醒後,宋清歌坐在床上想著昨晚那個似曾相識的夢境,仍然覺得心裡有些隱隱作痛。
明明已經過了那麼多年,明明以為自己都忘記了,可是當她即將再次回到那裡的時候,才發現那些痛原來還隱藏在心底,從來都沒有消退過。
戰祁說到做到,第二天一早,他果然派人來接她了,讓宋清歌感到意外的,是他竟然還親自一起來了。
剛離婚的時候,戰祁處處打壓她,沒有人公司敢和戰祁作對,聘用他不要的棄婦,再加上她偷偷把孩子留下來的事,她也不敢在榕城待著,於是便偷跑到了槐城。
這些年她帶著孩子東奔西走,四處搬家,所以到最後留下來的家當也是少得可憐,收拾完了才發現只有一個箱子而已。
戰祁環著手臂站在門口,看著她收斂衣物,忍不住從鼻腔裡嗤了一聲,“就你那點破爛,乾脆都扔掉算了,還留著有什麼用。”
反正都是些洗的發白的舊衣服,以後再買新的不就好了。
宋清歌打包的手一頓,冷然道:“這些衣服雖然舊了,但還能穿,戰先生過慣了錦衣玉食的生活,又怎麼能理解我們窮人的心酸。”
戰祁驟然變了臉色,眼神陰鷙的盯著她,好半天才嗤笑道:“託了你們宋家的福,我帶著弟弟妹妹睡水泥管的時候,你還在你爸懷裡做你的小公主呢。”
他說完便轉身向外走去,宋清歌看著他的背影嘆了一聲,也懶得再去和他做無謂的爭執。
回戰家的路上,兩人並肩坐在後座,兩人都是面無表情,誰都不說一句話,氣氛壓抑的讓人膽寒,坐在副駕駛的許城和司機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很快車子就在一處仿民國公館的建築前停了下來,中西結合的建築風格,院子裡種著一棵高大的梧桐樹和石榴樹,枝繁葉茂的伸展開來,園子裡有著大大的池塘,金黃的鯉魚在水面上撲騰著,長長的青石板路兩邊種著各色各樣的鈴蘭花,路的盡頭便是主宅,大門上掛著一塊實木大匾,蒼勁有力的寫著“鈴園”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