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看到他本來也是趕了過來的,只是他跑過去的時候卻晚了一步,戰訣已經先於他站在了那裡,他就那樣盛氣凌人的擋在了宋清歌面前,像是用自己為了撐起了一個世界一樣。
原來不知不覺中,已經有人願意為她擋去災禍,也願意為她拭去臉上狼狽的酒漬。
戰祁勾起唇角自嘲的笑了笑,將手裡的帕子塞進口袋,正準備走離開,轉頭卻發現身後不知什麼時候站了一個人。
時豫雙手插在口袋裡,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狹長的眼中染著恨意和嘲弄。
戰祁愣了一下,隨即斂去神色,面無表情的問道:“你怎麼也來了?”
“戰訣的演奏會,我當然要來給他捧場。”時豫勾起唇角看著他,挑眉道:“畢竟我以前還叫過他一聲小叔呢。”
“看完就趕緊走,這裡沒你的事。”
“看大哥這個樣子。是做騎士卻沒有成功?沒想到過了這麼多年,大哥還是這麼喜歡那個姓宋的女人,難怪當年會為了她不惜和兄弟反目。”
戰祁眼神一痛,放在口袋裡的手暗自收緊成拳,繞過他便準備離開,誰知時豫又挪了一步擋在他面前。
“大哥幹嘛這麼急著走?是不是因為自己的孩子和女人都要進了別人懷裡,所以心裡很傷心?”時豫臉上始終帶著笑,可眼中卻是一片清冷。
“跟你沒關係。”戰祁用力甩開他,向前走去。
“我們之間不會就這麼算了的,戰祁,你欠我的,我一定會一點不剩的討回來,我會親眼看著你生不如死。”時豫說完,又朝他露出了那副吊兒郎當的笑容。在他耳邊一字一句道:“我的親、大、哥。”
他說完,拍了拍戰祁的肩,轉頭向外走去。
*
因為裙子上已經沾滿了紅酒,根本沒法穿,所以宋清歌只好換了一件新的禮服,一條黑色的小香風一字領裙子,雖然比不上之前那件那麼華麗,不過酒會已經趨於尾聲,就這樣倒也不影響什麼。
換了衣服之後,宋清歌便帶著知了重新回到了會場,可是找了半天卻都沒有找到戰訣的身影。
正當她四處張望的時候,卻聽到有人大聲喊她,“清清!”
宋清歌轉頭一看,竟然是辛恬。
她今天穿了一條白色的OL裙子腰上束著一條黑色的腰封,看上去要比平時穿白大褂更加有氣質。
宋清歌立刻喜出望外的朝她跑過去,“你怎麼會在這兒?”
“還說呢,我們醫院領導請京都來的醫學專家看戰訣的演奏會,結果把我也給拉來了,這不,剛吃完飯。”辛恬仰頭翻了白眼,無語道:“你都不知道,整場演奏會我都是睡過來的,退場的時候差點沒被領導罵死。”
宋清歌好笑的拍了她一下,嗔道:“之前我就叫你一起來,你還死都不答應,結果不還是來了嗎?”
“我是真聽不了那種陽春白雪的高雅音樂,我寧願回家去唱‘好漢歌’。”辛恬撇了撇嘴,忽然又想到什麼了似的。戳了戳她的手臂,陰惻惻的笑道:“誒,你那會在臺上那件禮服不錯啊,真的挺漂亮的,我們外科有個醫生差點衝上去跟你要電話了。對了,那個戰訣……不會對你有意思吧?”
“怎麼會呢,我覺得他可能就是看我可憐,所以同情我吧。”宋清歌尷尬的笑了笑。
戰訣對她,她想都沒敢想過,她已經是離過婚還帶著孩子的女人,那麼優秀的男人,她配不上,也不敢想。
辛恬還想說什麼,可是視線一轉。臉色驟然一變,扔下一句“清清,我改天再找你”低下頭便準備跑。
然而她還沒邁出腳,便聽到身後傳來了一個男人清晰無比的聲音——
“好久不見啊,我的情婦。”
辛恬的臉色一白,渾身都忍不住戰慄起來,甚至連回頭的勇氣都沒有,腳下就像是生了根一樣,怎麼都走不了了。
宋清歌有些奇怪的看著她,再轉頭向後一看,立刻愕然的瞪大了眼睛。
在他們身後,戰崢雙手插在口袋裡,此時正面無表情的看著想逃跑的辛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