晦暗的車內,許城偷偷從後視鏡裡看了一眼後面臉色陰鬱的戰祁,小心翼翼的問道:“大哥,接下來……去哪兒?”
他本以為戰祁或許會發火,或許會暴怒,誰知他卻只是把視線從窗外收回來,面無表情道:“去雲水居。”
今天他一直在為給知了過六一不斷計劃著,越是計劃,就越是期待。
帶著這份期待,他下一班就想回家跟宋清歌商量的,卻沒想到居然在自家門口就看到了這幅場景。
好啊,真是好,都已經肆無忌憚的在他家大門口幽會了,她宋清歌真是好樣兒的。
戰祁越想越覺得怒火難壓,冷著臉轉過頭,不想再去多看一眼那刺眼的一幕。
*
第二天早晨,宋清歌像往常一樣和知了吃著早餐。
聽琴姨說,戰祁昨晚似乎沒有回來,不過她也並沒有在意。她已經不是那個過去會整夜整夜等著他的傻女人了,如今他不回來反倒更好,她還能輕鬆一點,就連睡覺也能睡得香甜。
早餐吃到一半,外面便傳來了腳步聲,接著是一個女人尖聲感嘆的。
“哇,這就是鈴園啊,好氣派啊。”
姚柔挽著戰祁的手臂大搖大擺的走進來,對著偌大的客廳環視一週後,精緻的臉上佈滿小市民一樣的讚歎,眼中閃著豔羨和佔有慾的光。
姚柔還在不停的咂嘴咋舌,反倒是戰祁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轉頭看了一眼坐在餐桌前的宋清歌。
他記得他們還是夫妻的時候,他也帶女人回來過,那時她總是拉著他的手絕望的哭著,不停的說這是他們的家,讓他不要帶別的女人回來。
而現在……
她只是靜靜地坐在那裡,臉上沒有一點多餘的表情,彷彿這一切都跟她沒有半點關係了。
戰祁只覺得心口一窒,竟然莫名覺得有些失落,還有一點憤懣。
他都這樣肆無忌憚的帶女人回來了,她就一點都不覺得生氣或者難過嗎?怎麼還能那麼冷靜地坐在那裡吃早餐?就像個沒事人似的。
姚柔一臉開心的摸摸這兒碰碰那兒,就像是劉姥姥進了大觀園似的,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
昨晚戰祁忽然久違的去了她的公寓,甚至還主動提出來讓她搬進鈴園去住,一想到自己竟然成為了戰祁過往的女人裡第一個住進鈴園的,姚柔興奮地整整一夜沒睡著。
然而視線再一轉,她這才看到了一臉漠然的宋清歌。
這個死賤人怎麼也在這兒?
姚柔敵視的瞪了她一眼,轉頭看向戰祁,拉著他的手臂撒嬌道:“祁哥,我住哪裡啊?”
戰祁目不轉睛的盯著宋清歌,加重語氣道:“當然是跟我住主臥。”
他的話雖然是對著姚柔說的,可是視線卻一直膠在宋清歌身上,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到什麼表情。
然而結果卻讓他很失望,她從始至終都是那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臉孔,就像根本沒聽見他們的話一樣。
事實上宋清歌也確實毫不在乎,他們早就已經離婚裡,這裡也不再是他和她的家,說的更直白點,如今他們只是兩個不相關的人,他帶他的女人回自己家裡很正常,跟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自顧自的吃完早餐,宋清歌便和知了準備出門了。
她越是平靜,戰祁反而越是不能平靜,兩人擦身而過的時候,戰祁忽然一把摟住了身旁的姚柔,刻意道:“走,我帶你去參觀一下。”
“好啊好啊。”姚柔得意的瞪了宋清歌一眼,踮起腳在戰祁臉上吻了一下。
戰祁下意識的看向宋清歌,本以為她會有什麼反應,可她卻依舊是那副惹人厭的死人臉,甚至都不曾多看他一眼。
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戰祁恨恨的咬緊了牙。
這個女人比起五年前……真是越來越不可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