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總覺得,今天見到的傅泠,跟他在尊皇酒店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有所不同。
她變得好像……沒有當晚見到的那麼冷靜淡定了。
但他也沒有起疑。
畢竟那天晚上情況特殊。
一個人在極度憤怒之下做出那樣血腥的事情來,又到拘留所裡走了一遭,當下的心態多少會受到影響,沒能立即從那種暴戾的情緒中脫離出來也是情理之中,更別提對其他人忐忑畏懼。
今天在沈慕言面前會露出忐忑不安情緒的傅泠,在他看來才是正常的。
無論是以他家BOSS在星城的身份地位,還是其自身流露而出的氣場,都足以震懾到這樣一個小女人。
手中方向盤打了個彎,他熟練地駕車掉頭離去。
傅泠站在原地,看著逐漸遠去的車影,只覺得雙腿微微發麻。
她想起來前世第一次見到的沈慕言。
他是右腿中彈引起的面板潰爛。
當時,她正是以這件事情作為契機接近他的。
這輩子提前兩個月遇到了他。
從今日看來,沈慕言的右腿,還沒有受傷。
也就是說,他是在接下來的兩個月間受傷的。
射入他皮肉裡的那枚子彈被塗上了特製的毒藥,致使他中彈的那個傷口難以癒合,反覆潰爛。
到她手裡接治的時候,傷口已經惡化得非常嚴重,甚至行走間都難以掩飾那種不自然,少說也得傷了一個月時間。
所以,更確切地說,如果這件事情在時間線上沒有出現太大的偏差,沈慕言就是在一個月內受的傷。
駱家的事情,根本不值得她耗費一個月的時間全副身心去應對。
突然想起來的這件事情,才是她拒絕立即搬入沈家的根本原因。
她想幫他。
如果可以,更是想試試能不能為他化去這場災禍。
身在沈家終歸是不方便的,所以她才多提出了一個月的在外自由時間。
前世的傅泠跟沈慕言鬥了個你死我活,只為了扳倒他好為自己贏得進入‘野蕁’幕後的高層組織,揪出害死爸爸的兇手,手刃仇敵。
結果卻被親近的‘戰友’算計了一個徹徹底底。
這輩子,她不想再跟沈慕言作對了。
不僅是因為他曾給了死後的她最後一份尊嚴,也因為,他是她新的希望。
只有他好好的,她才有可能,做到上輩子沒能做完的事情。
回來的這一路上,傅泠努力回想,又想起了可能與這件事情有聯絡的一些線索。
她想起前世的後來,還沒跟沈慕言撕破臉皮的時候,曾無意間詢問了一句他腿上的傷口由來。
當時他提到了‘洲番’。
‘洲番’也是一個潛伏在黑暗中的組織。
他們在跟沈慕言談交易的時候,出現了內鬼,致使當時交易失敗,打成一團,沈慕言於混亂的場景中,中了一槍。
也是這一槍毒子彈,拖延了沈慕言的腳步,使得他後來沒法第一時間將他們清理乾淨。
後來‘洲番’裡有一個人僥倖逃脫,逃到了‘野蕁’,也因此暴露了沈慕言與他們這種黑暗勢力做交易的真正意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