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試圖平復自己狂亂的心跳,卻發現那份親子鑑定的陰影,依舊緊緊籠罩著她,揮之不去。
春紅望著遠去的大巴車,心裡直犯嘀咕,總覺得蘭子今天的表現太反常了。
她帶著滿心疑惑回了家,一進門就看見丈夫建平正坐在院子裡擺弄著農具。
“建平,”春紅快步走到建平身邊,一臉認真地說,“我今天瞧見蘭子了,她在路邊等車,說是要去城裡買生活用品。可我覺得她整個人怪怪的,說話吞吞吐吐,眼神還躲躲閃閃的,就好像藏著什麼事兒。”
建平停下手中的動作,抬起頭,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能有啥事兒啊?說不定就是著急去城裡,沒顧得上跟你多聊。你呀,就是想得太多了。”
春紅在建平身旁坐下,皺著眉頭,還是堅持自己的看法:“不是,我跟她認識這麼多年了,她什麼樣我還不清楚?這幾天我就覺得她不對勁。前幾天在村裡碰見她,也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喊她好幾聲才反應過來。”
建平伸手拍了拍春紅的肩膀,安慰道:“蘭子家裡事兒也不少,說不定是最近操心的事兒太多了,難免有些魂不守舍的,你就別瞎猜了。”
春紅輕輕嘆了口氣,無奈地說:“我也希望是我想多了,可我這心裡就是不踏實,總感覺她瞞著我們什麼。要不,找個時間我再問問她?”
建平搖了搖頭,說:“你可別去,人家要是真有事兒,想說自然會說。你貿貿然去問,說不定還會讓她覺得不舒服,影響你們倆的關係。”
春紅想了想,覺得建平說得也有道理,便點了點頭:“行吧,那我再觀察觀察。要是她真有困難,咱能幫還是得幫一把。”
說完,春紅起身,一邊往屋裡走,一邊還在心裡琢磨著蘭子的事兒,那滿臉的擔憂怎麼也消散不去。
蘭子懷著忐忑的心情走進醫院,腳步急促卻又帶著幾分遲疑。
她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衣角,額頭上也沁出了細密的汗珠,每一步都彷彿踏在自己劇烈跳動的心跳之上。
在取報告的視窗前,她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看上去鎮定些。
當護士把兩份親子鑑定報告遞到她手中時,她的手微微顫抖著,眼神中滿是緊張與不安。
她緩緩展開第一份報告,目光急切地掃過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和資料。
當看到自己與山山的確是母子關係時,她的呼吸一滯,心中湧起一陣複雜的情緒。
緊接著,她又迅速開啟第二份報告,看到山山就是志江的孩子,確認無疑。
“真的是這樣……”蘭子喃喃自語,聲音輕得如同囈語,眼眶卻瞬間溼潤了。
她的臉上先是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隨後,緊繃的身體逐漸放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蘭子一直誤以為山山是德保的孩子,這些日子以來,內心的煎熬和愧疚幾乎將她壓垮。
此刻,所有的擔憂和恐懼都煙消雲散,那懸著許久的心終於穩穩地落了地。
“這下好了,終於真相大白了。”蘭子輕聲說著,像是在對自己,又像是在對遠方的家人傾訴。
她小心翼翼地把報告疊好,放進包裡,腳步輕快地走出醫院。
陽光灑在她身上,暖烘烘的,她感受著這久違的輕鬆,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家,回到那個充滿溫暖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