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對李常寧的懷疑已經確定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元圈圈決定親自去確認一下。
特意吩咐香兒去請了李常寧過來,說是賬務上有些問題想要請她幫忙。
李常寧過來的時候,元圈圈裝模作樣地翻著賬簿,隨便問了幾個問題後,就拉著人坐到桌邊喝茶。
小芷泡了茶就站在一邊,與李常寧的貼身丫環金兒站在一起。她悄悄側目打量了一下金兒,視線在她身上搜尋一番,在金兒疑惑地投來目光時,裝作很自然地誇了她一句:“金兒姐姐這身衣裳真好看。”
金兒不疑有他,聞言笑道:“這是前些日子用新布剛裁的新衣,你若是喜歡,我那裡還有剩的布料,也給你裁一身?”
小芷假意應和:“好啊,那就多謝金兒姐姐了。”
元圈圈也不動聲色地掃了金兒一眼,轉回視線後為了不讓自己顯得太過刻意,先是和李常寧扯了一些其他有的沒的,最後才耷著臉哀聲嘆了一口氣:“哎……”
李常寧是冥修的侍妾,連個側妃都算不上,昨日的皇后生辰宴,她是沒有資格參加的。不過宮裡發生的事,她卻是今天一大早就已經知道了。
這會兒聽到元圈圈嘆氣,心中猜測大概是因為此事。她神色正常,和平時一樣,自然地關心道:“王妃,因何事嘆氣啊?可有什麼煩心事?”
元圈圈看她一眼,“哎,別提了。昨晚在宮裡的事,想必你也應該聽說了吧?”邊說邊悄悄觀察對方的表情,“我聽了你的意見,特意從庫房裡挑了一本龔敬之先生所撰的《百姓居》送給皇后當生辰賀禮,卻不知被哪個挨千刀的給我偷偷掉包了!竟然換成了一本低俗的豔書!”
李常寧心中冷笑,面上卻表現出一副同仇敵愾的模樣:“此事我聽說了。這人好大的膽大,竟然連咱們溟王府的王妃都敢算計。在生辰宴上對皇后大不敬,王妃,皇后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這個我自然知道。”見李常寧如此鎮定,一點馬腳都不露,好像一副真的替她擔心的樣子,元圈圈接著試探,“好在皇上英明,懷疑此事當中有蹊蹺,稱要徹查此事還我清白。我也定然不會幹坐著,必然會把那個陷害我的人給揪出來。”
李常寧聽到皇上要徹查時表情終於裂出一絲痕跡,但很快就恢復鎮定,笑著附和了元圈圈一句。
元圈圈一直密密地觀察著她的表情,她方才那一閃而過的慌張根本沒有逃過她的眼睛,被她捕捉了個正著。
呵,是她了,基本沒跑了。
端起面前的茶杯,湊到嘴邊的時候,突然手一歪,裝作被茶燙到,故意把茶杯傾倒,將茶灑在了自己的衣服上。
“哎呀!”一聲驚呼,元圈圈演戲演得相當認真,一下子站起來,盯著自己胸前溼了的那塊位置皺起了眉頭。
小芷立馬上前配合著演,“小姐,怎麼了?燙著了?”說著就要掏帕子替她擦,可手一伸進袖口,動作一頓,似是才想起來自己的帕子沒帶,轉而向一旁的金兒開口借,“金兒姐姐,能否借你的帕子一用?”
金兒自然想不到這主僕倆是在配合著演戲套她,聞言當即就掏出自己的帕子遞了過去。
“謝謝金兒姐姐。”小芷接過帕子給元圈圈擦衣服,眼神卻在手中的帕子上停留。
絲綢小帕質地柔軟,白色的帕身角落裡用紅色的絲線繡了個不大不小的“金”字。
抬眼與元圈圈悄悄對了個眼神,然後稍微擦了兩下,就把帕子還給了金兒。
“小姐,您還是去換件衣裳吧,天氣冷,衣服溼了受了涼可就不好了。”
元圈圈點頭。
李常寧倒是沒有覺出什麼不對,見狀也讓她回裡屋去換衣服,說了兩句便告辭離開了。
人一走,元圈圈當即一聲冷笑,“呵,她倒是鎮定,演戲演得比我還好。”
小芷也是一副氣憤模樣:“真是沒想到,李夫人平日裡看著溫柔善良,背地裡卻使這等低劣的手段來害小姐你,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心腸真壞。”
元圈圈現在已經基本確認在背後害她,將她的賀禮掉包的人就是李常寧了,接下來,就要想辦法讓她承認了。
這個問題她還得再思考一下。
換了衣服,元圈圈去找了冥修。介涯這個閒得發慌無所事事的閻王今天倒不在府裡,不知道跑哪裡玩去了,順帶把小殭屍也帶出去了。
將結果同冥修一說,鬼王大人的反應倒是很平淡,只幽幽地掀起眼皮,道了一句:“趕出去,或者交由皇兄處置,你自己選擇。”
沒有想到他居然這麼幹脆利落,倒是讓元圈圈愣住了。
“呃……”眨巴眨巴眼睛,元圈圈說,“咱們的家事,還是……不要麻煩皇上了吧?”
“你高興就好。”冥修其實也覺得這麼點小事不必去煩擾皇兄。
“不過,雖然咱們確定了是李常寧在背後陷害我,可實在的證據卻是沒有的。總不能說是有鬼看見了金兒做壞事吧?”
要不就把金兒叫來,嚴刑逼供?
冥修見她眼珠子一轉,就知道她腦袋裡打的什麼主意,將人撈過來圈在懷裡,笑道:“本王有一千種方法能讓人開口說實話,小圈兒莫不是忘了本王的身份了?”
元圈圈眼睛一亮:“真噠?你有辦法?”
冥修一挑眉,“看來小圈兒還是不太瞭解你家夫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