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昊忙俯身拜謝,周公公小意的陪在一旁,顯慶帝想起葉歡歌的囑咐,又多說了兩句:“既然回來了,就多陪陪太子妃,新婚就成日裡往外跑,成何體統!”
高昊心一動,仔細觀察著顯慶帝的眉眼,有意的開口道:“父皇,兒臣剛剛知道,太子妃已經有了身孕了。”
顯慶帝一怔,揮了揮手:“那你就好好陪著她吧。”
剛生了小兒子,顯慶帝覺得自己前所未有的強大,正當壯年,年富力強,對於當祖父,還不那麼感冒。
高昊垂下眼簾,恭敬的應道:“兒臣遵旨。”
隨著周公公一起,出了勤政殿,即將拐彎時,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卻見顯慶帝手捧著他送的兩個物件,眉飛色舞,高昊面無表情的轉過了頭。
應付了周公公的連聲道喜,高昊頭也不回的出了勤政殿,回到東宮,問了句葉傾,知道還在睡,高昊直接就進了南暖閣。
換了身綿軟舒服的袍子,高昊靠在貴妃榻上,徑直下令:“把最近幾封信都給孤拿來。”
陳福一禮,沉默的退了下去,片刻後,捧著一個木頭匣子過來,高昊撥開蓋子,把裡面一摞子信一起掏了出來,按照時間順序,一封接一封的看了下去:
“太子妃成立了鳳祥社,要為天下女子立榜樣,嘖嘖,真是閒不住的小東西——”
“太子妃堂妹葉二姑娘開店,太子妃號召風祥社成員前去捧場,所售衣服幹奇百怪,據說其中有帶尾巴的褲子,帶耳朵的衣服等——”
高昊的臉色變的微妙起來,葉喵喵真是太能折騰了。
“買了衣服的翌日,長安侯世子等人聚首,表情都頗為古怪,值得商榷——”
高昊眉毛揚起,伸出食指彈了彈,想也知道,那些帶著耳朵和尾巴的衣服,被他們的娘子穿了會有什麼效果了,還值得商榷,商榷個爪子。
若是葉傾在這裡,定然要笑上一笑,太子殿下怕是無論如何也猜不到,穿上那些衣服,可不是那班夫人太太們。
高昊把手裡的信放到一旁,又拿起了一封,一邊伺候的陳福抻長了脖子,偷偷瞥了一眼,真不知道太子殿下是怎麼從滿紙的風花雪月裡看出這麼多東西的。
在他看來,無非是太子殿下的狐朋狗友給他通報哪裡又出了個唱戲的新角,什麼地方新開了個酒樓,賣的是祖傳老酒,味道香濃醇厚,問上一句太子殿下什麼時候有空,一起去品嚐一番。
“太子妃去了南山寺,二殿下也於同日去了南山寺,之後元太妃急病臥床,麗太妃潛修,避不見客,南山寺主持元風大師不知影蹤,留信一封,自稱雲遊四海,普度眾生去了。”
這一次,高昊的手懸而不落,久久未動,腦海中一瞬間閃過幾次高昱和葉傾見面的情景——
樓船聽戲的時候,高昱跑過來,口口聲聲的要喚上一句傾傾,還帶了太子妃最喜歡的石榴;
三十晚上,帶病跑過來,還說什麼就為了看傾傾一眼,太子妃的酒灑在他身上,他也先一步擔下錯來。
今日他去尋葉傾時,二人又是在一起,現在想想,他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兩個人是面對面站著的,說明當時二人正在說話。
高昊的雙眼漸漸深沉,高昱和葉傾,怎麼會一起去了南山寺,當時發生了什麼,什麼臥床不起,潛修,雲遊四海,一聽就是糊弄人的,元太妃,麗太妃和元風怕是已經不在了。
麗太妃對元風有意,他早已經知曉,不過一笑了之罷了,過氣的前宮妃,加上一個野心勃勃的和尚,卻也翻不出什麼花來。
之後元太妃直接把元風勾上了床,他也不以為然,只道一聲好手段,又暗笑梁平帝當初也不知道戴了多少項綠帽子。
這三個人,又是怎麼惹到了他二弟呢?或者說,是衝撞了太子妃,他那好二弟,一怒為紅顏?
高昊眉頭漸漸的皺了起來,他感覺,他那好皇弟和太子妃之間,怕是真有點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