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你知道自己和別人有什麼不同嗎?”範爺爺在世的時候,一直拉著幼小的範念念講東講西,可唯獨談到範念念自己這個話題時,老是猶猶豫豫的。
直到範爺爺去世的時候,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也沒能交代好範念念,每每想到爺爺的話尾,範念念眼淚控制不住的流下來,怎麼都止不住,她明明答應爺爺以後再也不會哭了,無論發生什麼事情,她都會是那個堅強的範念念!
會是他唯一的驕傲。
可現在,她卻好像讓他失望了。
兩眼無神的看著慘白的牆壁,她想爺爺了,是爺爺讓她有繼續活下去的希望,可也是爺爺讓她失去了最後唯一的一點希望。
“範念念,你的作文寫的什麼?一塌糊塗...”猙獰的話語不斷衝刺著小傢伙的耳膜,那是在第一堂語文課上,語文老師站在講臺上清楚的向全班同學展示著範念念的文章。
也是她第一次要站在公眾面前接受批駁。
“念念,你真的沒想過自己應該要成為一種什麼樣的人嗎?”滿臉淚水的小傢伙折騰了好一會兒才躺下,可剛躺下去,爺爺的話便又不自覺的從腦海中冒出來。
是啊,她終究要成為一種什麼樣的人呢?一定是那種要靠著韓今朝才能活下去的那種嗎?
靠自己就不行嗎?她自己是靠不住嗎?還是說言先生靠不住?
巨大的謎團一層又一層的包圍著範念念,總感覺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有點莫名其妙的奇怪,可沒件事情也不是毫無聯絡,好好每每都是為了為難她而存在。
一早,出現在迎新站牌前的範念念,臉上陽光明媚,一襲奶白色的連衣裙兩卷嶄新的點名表,胸口彆著一枚銀灰色的胸針,上面印有“景天大學”字樣。
“念念,來了?今天來的學生比較少,不用太放在心上,我還有課,先過去了...”迎上滿教授那張笑臉盈盈的臉蛋,範念念覺得一切都是這麼美好,好像事情也沒有自己想的那麼糟糕。
而關於迎新的學生,不知道是不是滿教授那邊打過招呼,幾乎每一個都知道負責迎接她們的學姐是這屆翱翔杯的總冠軍,瞬間底氣也有了,態度也比較禮貌。
“學姐,可不可以留一下簽名啊,萬一火了會不會身價爆增啊?”玩笑的話語一句接一句,沒想到這屆學生居然會這麼朝氣蓬勃,真是應了那句“初生牛犢不怕虎!”
這身朝氣,是範念念羨慕,又恰恰是模仿不來的!
“學姐,有機會的話,可不可以介紹言師父給我們認識啊?言師父老是吹噓自己帶出來的徒弟在景天大學名列前茅,沒想到我今天真的在景大遇到了,師父說讓你有空去看看他...”一個奶乎乎的小學弟嘀嘀咕咕說了好久。
言師父這是願意承認她是他的徒弟了?
摸了摸自己的腦殼,範念念不知道自己今天究竟是經歷了什麼,先是讚揚的聲音,後來還遇到了言師父的另外兩個徒弟。
不過言師父應該是從來沒收過女弟子,剛見過的這兩個小傢伙也是師弟,想了想,趁著吃飯的空擋,範念念撥通了師父的電話,但卻不知道是因為什麼緣故,對面響了幾聲顯示結束通話了。
看了眼時間,範念念有些無奈了,這個時間段師父他老人家應該不會在忙,這兩年更別提起接客的事情了,難道是故意不接她電話?
可是那小學弟不是已經說師父在到處吹噓自己了嗎?這難道不算是另類的接受她是他的徒弟了嗎?
無奈的撓了撓自己的耳朵,小傢伙挑了挑面前的魚粉,沒什麼胃口,慘白的湯汁恐怕跟她現在的臉色有一拼吧?
昨晚熬了一宿,為了掩蓋重重的黑眼圈和那張並沒有什麼色彩的臉,小傢伙故意起個大早,化了一個不太明顯的妝容才算勉強遮擋住。
習慣性的揉了揉眼睛,忙了一上午,鏡片都開始反光了,幸好隨身攜帶了幹霧溼巾,簡單處理了一下,“喏,你愛吃的花甲...”
“你怎麼在這裡?難道你就沒有事情幹嘛?”
“就知道你會這麼說,先吃吧...昨晚又沒睡好?”捏了捏小傢伙的臉蛋,韓今朝無奈屈身坐在小傢伙的旁邊,那雙大長腿明顯有些放不太下,只要蜷縮著。
“聽說是滿教授給你安排的活,有什麼收穫嗎?或者說有沒有遇到什麼開心的事情?”旁邊手指還在不停的挑著花甲,“我不在,就吃這些?還能不能照顧好自己了?”
“那...你不是挺會照顧人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