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有各自的月亮。
深夜長青路不貳酒館,趴在吧檯上的男人鬱鬱寡歡,面前的酒杯裡滴酒不剩。
漲紅的臉顯得更加紅腫了起來,搖搖晃晃的右手摸索著,試圖扣掉左手食指上的單身戒。
一枚拋光的玫瑰金戒指,跟在男人身邊已經十餘載了,慢慢騰騰的脫掉戒指,上面已經印有一條完整的勒痕。
“你不會真的要娶她吧?”一頭痞裡痞氣時尚潮流髒辮的吧檯小哥盯著韓今朝,一把奪過男人手中的酒杯。
“她就值得你付出這麼大的代價?拜託她好像是你的學生吧?韓老爺子那邊你就真的不管不顧了?”念念叨叨的順手把男人面前的酒杯也拿掉。
自顧自的收拾起來男人面前的吧檯,抹布來來回回擦了一遍又一遍,那張紅腫的臉上逐漸有淚痕劃出。
他哭了?前半生一直高傲冷漠的他居然落淚了?
“除了娶她,難道就沒有別的法子了?”擲地有聲的聲音和各種玻璃器皿碰撞在一起。
“我想保護她…”
“什麼?你想保護她?拿什麼保護?就拿韓老爺子那張誓死不肯贊同的臉嘛?”
跟韓今朝相處了這麼長時間,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傷感,也是第一次見他還有拿不定主意的時候,以前在A城的校園裡,又有誰見過韓今朝如此的面孔呢?
任誰不是一副誰都不敢惹的樣子!
現如今的他,卻好像一瞬間擁有了軟肋,任誰都可以捅他一刀,就連一直關係不怎麼友好的韓老爺子,都敢威脅到他頭上了!
酒館裡的溫度不斷下降,也該到了打烊的時間節點了。
店裡沒有什麼生意,那男人身上的酒氣不自覺的讓人有些窒息的感覺。
“再不走的話,需要我通知韓家派人來接你嗎?”戳了戳韓今朝的後背,店主無奈的攤了攤手繼續講道:“你韓今朝都拿不定的主意,還真的指望這破酒精能幫助你嗎?”
這家店也經營了數十載了,記憶中姓韓的好像一直就不喜歡酒莊的生意,因此對這種小酒館的生意也一直是愛答不理了,甚至作為他最好的朋友開店,他一次也沒有出現過。
而這一次出現,卻恰恰是因為...
“估計管叔也不知道你韓今朝能來酒館吧?”那小傢伙...想了想,那小傢伙畢竟還只是一個大一學生,還應該不知道韓今朝的思慮與想法,於是這句話並沒有說出來。
已經接近凌晨,外面辰星破曉,一身酒氣的男人卻無比清醒的瞪著店主,“我一定會娶她的,只是現在還不是時候...”
韓家,躺在韓今朝床上的小傢伙慵懶的伸了下懶腰,四處張望著,確定沒人,才悄悄的溜進了衛生間,思緒還是那男人身上徘徊。
難道他一晚上沒有回來?沙發上也沒有男人睡過的跡象,而床上似乎更不可能了。
揉了揉那頭凌亂的碎髮,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小傢伙在衛生間裡洗了個澡。
一個小時後,韓今朝西裝革領的出現在臥房裡,“範念念,該走了,記得你今天還有早八課吧?”叫了幾聲,對面並沒有回答,男人大步流星的直接跑到了床邊,掀開被子,空無一人。
“範念念!”
衛生間傳來水流的聲音,正悠閒自得沖澡的小傢伙似乎是意識到什麼,大叫了一聲,才剛反應過來這是在韓今朝家裡,而且是在韓今朝臥室中。
“那個...你能幫我拿一下衣服嗎?”
“出去等你,最多五分鐘。”
尷尬的範念念來不及思索,待腳步聲遠離後,快速的衝上了床,滾在一團扒拉著自己的衣服。
“先生,老爺那邊你打過招呼了?這次什麼時候回來?”
“股份的事情我會盡快想辦法解決,老爺子那邊你不用擔心,也不用非得來景天大學找我,有什麼事情保持電話聯絡,記得韓今日那邊時刻關注著。”
不知道怎麼回事,韓今日作為老韓家的次子,對韓家的事情格外關心,尤其是最近兩年,一直在嚷嚷著要學什麼金融管理學。
才高中的他,對商業專業的傳媒報道瞭解的比韓今朝這個長子還要清楚。
他不知道老韓頭是怎麼想的,非要他來接管韓家的事物。
來來回回的在門口逛了幾圈,直到範念念揹著書包出來,他才收回心思。
“走吧,今天有滿教授的課。那個...你對校園戀情有什麼看法?有沒有喜歡的男生?”搓了搓手,男人伸手開了車門,“坐後面吧,想跟你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