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我現在是沒錢了，你們再寬限我幾天，我一定把錢還上，我女兒可是蕭家大少的太太！”
桑榆聽著聲音本就很耳熟，再聽跪在地上的人一番話，呼吸有些困難，那三個人對視一眼，
小個子光頭的男人蹲下來揪住那人的衣服說“好，爺再給你三天時間，算上利息一共三千塊，到時候你要是還不了，你這雙腿也別要了。”
本來看熱鬧的一堆人在看完熱鬧後也三三兩兩的走開了，桑老爹起身拍拍屁股，對著三人離去的方向碎了一口。
“爹。”桑榆走到他面前，桑老爹被嚇了一跳，本來想開口罵，但是不知道想到什麼又笑嘻嘻的對桑榆說“你咋來了？”
“阿元病重了，現在還在醫院昏迷著。”
桑老爹一聽這話魂都嚇軟了，嘴巴哆哆嗦嗦的說“昏迷？咋就昏迷了？前幾日不都還好好的嗎？”
桑榆沒回他，冷漠的轉身走了，桑老爹跌跌撞撞的跟在後面，本來四十不到的人現在跟六十歲一樣。
進病房，方倩本來昏昏欲睡，一看到桑老爹像發瘋的刺蝟撲了過來。
“你還知道來，你這個老東西！把兒子的錢都給拿去抽大煙我打死你個沒心的！”方倩對著桑老爹一陣亂錘，床上的桑元害怕的往被窩裡躲。
桑榆拉住方倩，喝到“有什麼事情自己出去解決！別把阿元嚇到！”
本來狂躁的方倩安靜下來，抹著眼淚就把桑老爹給拽了出去。
“元兒，來，先吃點東西。”
“姐姐，元兒害怕。”桑元隔著病房聽到方倩的哭泣聲忍不住顫抖起來，他看見了比以前消瘦許多的老爹，還有痛哭的娘，覺得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
“這是他們大人的事情，他們會處理好的，我們阿元就是負責好好治病吃飯。”桑榆甜甜的笑著，桑元點點頭，乖巧的吃粥，可能好久不能進食的緣故，一大碗粥一下子就被他喝光了，桑榆看著他眼睛還盯著另外兩碗，心疼的摸摸他的頭說“元兒，醫生說了我們要先吃少點才能病好得快，明早姐姐給你買雞腿來好不好？”
桑元雖然還覺得餓，但是還是很乖巧的答應了。
醫院走廊。方倩捂著臉哭，桑老爹在一旁有些手足無措。
一週前醫生說桑元情況已經穩定了許多，可以動手術了，桑老爹那幾天煙癮發作就想著兒子的病已經好了許多，做手術不急於一時，就把蕭白楓給的所剩下的錢都拿到煙館抽菸去了。
“倩兒啊，我知道我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抽了。”桑老爹安慰自己的媳婦，鼻子也是酸酸的。
方倩是他的二婚老婆，桑榆的母親在她小時候生病去世，方倩從小在孃家過得也不好，她娘為了一點彩禮錢就將她賣給了自己，在桑家也是過得很窮苦。
“你說這話都幾次了？後面還不是又去抽！你抽大煙我不說你，但是你竟然拿兒子的救命錢都去揮霍了，我告訴你要是我兒子要有什麼事情，我一定殺了你！”方倩氣紅了眼，自從桑老爹染上煙癮她好幾次想帶桑元走，但是桑元的醫藥費她是付不起的，在桑家好歹還有桑榆這棵搖錢樹。
“我發誓，我要是再抽就不得好死。”
兩人在走廊的聲音吵到了別的病房病人的休息，護士長怒氣衝衝的跑出來，肥碩的臉上一抖一抖的，看到方倩滿臉眼淚，壓著聲音怒視桑老爹“你兩有什麼事就出去說，不要吵到別人休息!”
桑老爹跟護士長一遍遍道歉才把人哄走，方倩抽泣著沒有看他。
“我們進去吧，元兒還在呢。”
看妻子沒說話，桑老爹知道了媳婦氣消了，賠著笑臉將人拉回病房。
“榆兒。”
桑榆看著桑老爹，如果沒有那層皮囊裹著，他現在就如同一尊骨架，明明四十不到的年紀，卻是蒼老的不行，方倩本就比他小很多，現在兩人這麼一站到像一對父女。
“粥還熱著，你兩趕緊吃吧，阿元的住院費用我會全部負責。”桑榆冷漠的跟兩人說了兩句準備走，桑老爹急急上前一步滿臉滄桑臉上露出苦笑。
“榆兒，你看我跟你方姨現在身上也沒什麼錢了，連吃飯的都沒有了，你看能不能先給我們一點錢吃飯？”
桑榆聽他這麼一說笑了笑，但是眼裡都是冷漠“我現在身上沒有錢了，明天再拿過來。”
“唉好好，你可不要忘了，明天記得送來。”
桑榆沒說話，看著了桑元熟睡的臉，就走出了病房。
入秋了，夜晚的風有些涼意，桑榆環抱著手，桑家本就是一個無底洞，如果再這樣下去他們伸手要錢就不會再是一兩千這麼滿足了，自己本來就不是真正的桑榆，該做的她都做了，桑元的病讓她現在沒有一點存款，她本來就不是為別人活的，方倩和桑老爹有手有腳卻總是好吃懶做什麼都想拿現成的，她桑榆可不是包子，給錢是因為那一點所謂的親情，卻讓伸手的人把自己做的都認為是理所應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