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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遺憾

我依然還是堅持著在跑,儘管我知道才二十一圈,離三十圈還差了不少呢,而且越到後面,隨著體能下降,多一圈的距離可能都難以逾越,不過我不打算放棄,一定要堅持到最後,直到我真的跑不動了。

操場上不少人離開了,但留下來的人卻是更多,我一下子倒是有些萬眾矚目了,這是我沒有想到的,我當時就想幫莫天鵬,沒想會把事情鬧這麼大,同學們的加油吶喊聲依舊聲聲入耳,我的那群兄弟徐傑,趙學斌等人聚在一起問白菲:“嫂子,梟哥怎麼了?一直在跑圈,這都二十多圈了,看梟哥的樣子,再跑下去怕是要休克了。”

白菲更是一臉著急的說:“我也不知道啊,你們快想辦法讓他停下來。”

趙學斌正要衝向我,徐傑攔住了他說:“咱們先別衝動,走,去十五班問問情況再說。”徐傑頭腦比較靈活,他走到十五班這邊,問正扯著嗓子給我加油的莫天鵬:“梟哥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跑圈?”

莫天鵬把事情說了一下,白菲氣得大罵:“這個傻子,怎麼這麼傻,逞什麼能啊!不行,我不能讓他再跑了,你們這群人,該站軍姿站你們的,跟林梟有什麼關係。”

徐傑一把將白菲拉住了,他說:“嫂子,梟哥既然這麼做,自然有他的打算,咱們還是先靜觀其變吧,他現在都跑了二十多圈了,要是停下來那就功虧一簣。咱們現在只能給他加油。”

白菲著急得不行,她想了下說:“你們倆,去買水,毛巾,還有你,去醫務室拿藿香正氣液,葡萄糖,他這樣跑下去可能會脫水,嚴重會休克的。”幾個兄弟反應過來,立即分頭去辦事,白菲則是心急如焚的看著我。

“二十二圈,二十二圈了!林梟他還在跑,他還沒停下來!”

“我的天,這是人嗎?這大熱天的,竟然頂著烈日跑二十多圈了,牛人啊。”

對於龍航中學這群心高氣傲的犢子來說,他們不會輕易服人,但骨子裡還是崇拜強者,你比他強,自然就服你。我的速度已經放慢了許多,兩條腿跟灌了鉛似的,每跑一步,都需要付出極大的力氣,肺更是憋得快炸開了,甚至我覺得腦袋開始發暈,看著地面都在旋轉,這是要到極限的徵兆了,我也知道自己堅持不了多久了,三十圈,終究是完不成啊。

我緊緊咬著牙關,還在繼續拼,不斷告訴我自己,我還能跑一點,我就不能停下來。徐傑他們很快買來了水,然後擰開了蓋子遞給我,我接過了之後,並沒有停,一邊將水從頭頂直接澆下去,一邊繼續跑著。

我當時真有種久旱逢甘霖的感覺啊,一瓶水澆下之後,我感覺精神恢復了些,也多了些力氣繼續奔跑。

“二十三圈了!”

十五班的同學爆發出激動的聲音,彷彿比自己跑了這麼多圈還興奮似的。總教官忽然問道:“你們覺得他能跑多少圈?”

秦教官冷冰冰的說:“他已經到極限了,最多二十四圈就跑不動了。”另外有兩個教官也說:“我估計不會超過二十五,這個資料已經很恐怖了,也說明他相當有潛力。”

總教官微微頷首說:“二十五的話,的確具備了推薦給老爺子的資格。”

我咬著牙,憋著氣,一步一步的跑,彷彿前方就是終點,就是勝利。

二十四圈!

這個聲音落入我的耳中,我精神略微有些振奮,喘息聲跟拉風箱似的,氣喘如牛。我不知道又堅持了多久,耳中聽到了二十五圈這個聲音,全場近乎於爆炸了。越到後面,每增加一圈,難度都是成倍增加的。

我想起了一句話,人生不在於你走過了多遠的路,爬過了多高的山,而在於你戰勝過自己多少次。我靠著一點點的堅持,一點點的不懈,一點點的執著和毅力,耳中終於聽到了二十六圈這個聲音。

總教官那古井無波的臉上露出一絲滿意的笑容說:“我們都低估他了啊,秦丫頭,你真是撿到寶了。”秦教官則說:“有什麼好稀罕的,到底還是個沒頭沒腦的學生。”

不過誰都能聽得出來,秦佳夢的語氣跟之前完全不同了,沒有了怒氣,取而代之的是驚訝。

“二十七圈了!林梟,加油啊!”

“他媽的,老子真是服了。這傢伙身體中到底有多大的能量,才能支援他一直跑下去?”

大家都忘記了頭頂的烈日,忘記了要去吃飯,守在這裡,似乎再等待見證一個奇蹟。當我跑到二十八圈後,我腳下絆了一下,差點摔倒在地上,讓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我只是稍微耽誤了一下,又繼續跑,我彷彿看到了終點,看到了曙光。白菲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直接追了上來,她淚眼婆娑的說:“林梟,你個傻瓜,別跑了,你快停下來,別跑了!”

我已經累得說不出話來了,我怕我一張嘴,一口氣洩了,我就倒下了,所以我繼續再跑著,白菲說:“你聽見沒啊,我讓你別跑了,你別嚇唬我!”白菲說著,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然後順勢雙手摟住我的脖子,我猝不及防,兩個人一起摔倒在地上了,繼而我眼前一黑,只聽見隱約很吵的聲音,越來越小,越來越小,然後我徹底昏了過去。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人已經在宿舍裡了,我隨便動了一下,渾身無力,一股股痠痛的感覺傳遍全身,跟要散架了似的,疼得我咧嘴叫了起來,然後衛生間的門開啟了,白菲從裡面走出來,驚喜的說:“你醒了?”

我問她怎麼在這兒,白菲頓時淚眼婆娑的說:“你嚇死我了知道嗎?昨天你直接昏迷了,幸好教官們及時將你送到醫院去,醫生說要是晚一點,你可能就沒命了。”說著,白菲揮著粉拳打我身上,罵我是混蛋,疼得我呲牙咧嘴,她立馬不打了。我從醫院被弄回宿舍都一直沒醒來,醫生說我是體力和精力消耗巨大,身體沒事,睡夠了就能醒了,教官特許她在宿舍裡照顧我。

我餓壞了,白菲跑食堂去給我買了飯菜回來,我狼吞虎嚥的吃了起來,白菲說不能吃太多,我才顧不得那麼多,都快餓瘋了。回想起那天的事,我也覺得不可思議,遺憾的是沒能跑三十圈。白菲又敲了我腦袋一下說:“你還想跑三十圈啊,那你跑去,現在就去跑,最好是累死在那裡,我都懶得管你。”

我捏了捏白菲的臉蛋說:“瞧你緊張的樣子,我說著玩而已。”

我跟白菲在宿舍裡聊天,我渾身還是使不上勁,就只能躺著,她坐在一旁,我一隻手不老實的在她腿上撫摸著,很快到了下午休息時間,最先回宿舍的是冷美人,他進來後看了我一眼,也沒說話就拿著盆子出去了,估計是去洗澡。

我們宿舍有衛生間可以洗澡,但也有專門洗澡的澡堂。陸續的莫天鵬他們也回宿舍,白菲打電話通知了徐傑他們,大家一下子擠宿舍裡,七嘴八舌的,給我煩死了。

莫天鵬說,可能是因為我的原因吧,秦教官對他們沒那麼狠了。他說:“林梟,你現在可是名人了,三分之二的人都知道你。”我翻著白眼說:“你沒聽過人怕出名豬怕壯?你以為我願意啊。”

我現在其實還真不想弄出這麼大名聲,這樣只會被蕭十一郎和兄弟會的人盯上,那可未必是好事啊。不管怎麼說,我在軍訓那天弄出的動靜讓人津津樂道,只不過很多人都很遺憾,沒能看到我跑完三十圈,因為當時我是被白菲給撲倒的,並不代表我不能跑了。

許久之後,總會有人問我:“林梟,如果沒有意外,你能跑完三十圈嗎?”

我總是笑著回答:“跑不完。”

我沒有再去參加軍訓,白菲也一直留宿舍照顧我,只有晚上才回女生宿舍,一轉眼,就到了軍訓的最後一天,我身體恢復得挺不錯的了,其實前兩天我就已經早上起床去跑步了,只不過能不去軍訓,我又何必去呢?走正步,站軍姿,這對我又沒啥效果,我也樂得在宿舍裡待著。

倒是白菲一大早就來宿舍裡,見我在舉同學的啞鈴,她說:“你這就好了?”我笑道:“好沒好你來試試就知道了。”

白菲嬌羞的笑道:“你想怎麼試啊?”說話的時候,這丫頭還故意伸出舌頭舔了下嘴唇,我扔下啞鈴,直接將她攔腰抱了起來說:“很快你就知道了。”

這一次,白菲沒在拒絕我,宿舍的鐵床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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