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季白想了半晌才道:“聽說沈公館出了一些事。”
我怔了怔:“怎麼了?”
“也不算沈公館出了事,是你那個妹妹,安雲姵。”陳季白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把收到的訊息告訴我,“我沒有收拾她,但是陸家的人似乎怕我會秋後算賬連累他們,要是我的訊息沒錯的話,安雲姵被陸家害死了,安美齡應該是聽說了這件事,帶著一個叫潘向東的男人去陸家接連的鬧了好幾回,還告到衙門去了,只不過陸家一口咬定安雲姵是與人私奔了,陸成當著的大夥兒的面把休書拿了出來,說是和安雲姵斷絕一切關係,離婚。”
我倒吸了一口氣,沒想到這段日子我不在,竟然發生這些事。
“你父親沈嘉樹嫌丟人,也不知道怎麼鬧的,反正安美齡捲了沈公館的所有錢財和那個潘向東跑了,至於安美齡到底是怎麼落入謝振生的手裡的,我暫時不清楚,但是按照謝振生的習慣,他應該不會把你和安美齡都藏在同一個地方,要是安美齡真的在謝振生的手裡,那麼應該在別處。”
陳季白把他知道的所有訊息都告訴了我。
對於這些人,我是恨不得他們都死掉,特別是安雲姵,可不知道為什麼,心裡總是有些不安,這安雲姵……真的死了嗎?
前世這麼囂張跋扈的女人,就這麼死了嗎?
我抿了抿唇:“安雲姵的屍首可找到了?”
陳季白看向我,知道我擔心什麼,道:“沒有,陸家的說法是跟人私奔了,安美齡說陸家殺了人,但是也沒有找到屍首,反正就是互相扯皮,怎麼,你覺得安雲姵還活著?”
“不知道,我只是想起了那句話,禍害遺千年,若是她真的就這麼死了便算了,可她若是不死,定然會……”
我的話沒說完,陳季白就笑著捏了捏我的鼻子,輕聲道:“夫人何必害怕,為夫不是在麼,她能怎麼樣?”
我一愣,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
“這是……這是什麼地方?”
安雲姵醒來的時候,四周都是陌生,可四周又都瀰漫著一種香氣,令人頭暈目眩。
“我沒死嗎?”
安雲姵摸了摸自己的臉,側頭朝擺在桌子上的那一面鏡子看過去,她吃驚的發現她還活著,像是想起什麼,她急急忙忙的低頭去看被陸成一刀捅了過來的傷口,她輕輕的摸了摸,已經癒合了,連刀疤都都像是用了什麼上好的藥,現在基本已經看不到了。
所以……她是被人救了,是嗎?
一股喜悅從安雲姵心底冒出來,可還沒等安雲姵高興多久,門就開了。
一個穿紅戴綠花枝招展的胖女人晃著一個花手絹大搖大擺的進來了,她推門進來,一眼就看到安雲姵醒了,她立即激動的道:“哎喲,我的姑奶奶,你總算是醒了,趕緊的趕緊的,起來打扮打扮,今天來了好幾位爺,你得給我好好的伺候,免得這段時間我花在你身上的醫藥費那都血本無歸了!”
安雲姵猛然的一震,瞪圓了眸子,心裡緊了緊脫口而出:“你……你是什麼人!這裡是什麼地方,你要……你要我去做什麼?”
胖女人甩了甩手絹:“哎喲,姑奶奶,這裡是陪男人睡覺的花煙間。”
花煙間!
安雲姵嚇得頓時臉上的血色都沒有了。
這個時期,妓院分四等。
一等妓院有書寓和長三書寓之分;二等妓院稱為“會堂子”;三等鼓院主要有“鹹肉莊”、“開門堂子”、“花煙間”等稱呼;四等妓後則稱為“釘棚”、“老蟲窠”等。
而安雲姵現在在的地方,這胖女人明說了,就是花煙間,也就是專做專供嫖客抽大煙、嫖宿的妓院。這類鼓院一般比較狹窄,只能擺下一張大床,每日的接客量可是難以估計,而且來的人不是地痞就是流氓,反正不是什麼正常人。
為什麼?
為什麼自己會在這裡?
要她接客,還接的這種人,還不如死了!
安雲姵急的搖頭:“不,不,我不接客,你……你知道我是誰嗎!你……你怎麼能這麼做,我……我姐姐是陳季白,陳少帥的……”
話還沒說完,胖女人上前啪的甩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粗短的手指狠狠的指著她:“你別說你姐姐,就算是你,來了我這兒,也是一樣的要接客!不然我不是白花了那麼多錢把你買下了,還給你養了這麼些天,你以為我是開善堂的嗎?”
安雲姵急了,咚的一聲從床上滾下來摔在地上:“我不……不會接客的!是誰送我來這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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