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季白仍舊是沒說話,反倒是朝我看了一眼,示意我說話。
我才懶得搭理,一把將他拿過去的書又抽了回來,繼續鑽研那些看不懂的外文,心裡還在懊惱,上輩子外祖父在的時候家裡多了去了那些各種外文的名著,可我都不愛看,也沒有學過外文,完全不上心,現在想看了,一個字都看不懂,還得查字典。
陳季白笑著俯身壓在我的背上,雙臂撐在我兩側,咬了咬我的耳朵:“你不說話,那咱們再在這裡待個半年?”
“……”
我皺眉,胳膊肘往後一捅,陳季白吃痛的讓開了點。
這動作落到藍珺瑤的眼裡,簡直就像是情侶之間的打情罵俏一般,她喉嚨莫名的乾澀的要命,只覺得像是有一把無形的小刀子劃拉著,,又疼,又苦,又澀。
她為了陳季白,可是把東瀛皇軍都出賣了,南野龍一的計劃詳細的她不知道,但是基本上她還是知道一點的,所以她早就對陳季白全盤托出了,要不然陳季白也不會這麼順利,可現在為什麼陳季白看都不看自己一眼了?
肯定是沈千尋!
要不是她,自己絕對不會淪落到這樣的地步!
咬了咬牙,藍珺瑤快步的上前,撲進陳季白的懷裡,藕臂抱住陳季白的脖子,冷不丁的就吻上他的唇。
我眉心一蹙,看著生厭,起身快步往外走,可心裡的火氣又沒地方撒,回頭就把懷裡的書朝陳季白砸過去:“陳少帥,男人三妻四妾實屬平常,但是對我來說,那就是三心二意,是不得好死,你要是要和藍小姐親親我我你儂我儂,麻煩你讓我出去,不然,你別小瞧了我一個小女子,我也能折騰的你過不下去!”
撂下話,我心裡舒坦了不少,飛快的推開門離開,守在門口的朱漆得了陳季白的提醒,他立即飛快上前要攔住我,我一腳踹開了他,快步下樓,才走到花園裡,陳季白竟然隻身從二樓的敞開的窗臺上跳躍了下來,擋在我跟前。
我急急退後兩步,他清瘦挺拔的身姿裹在軍綠色的軍裝中,甚是好看,他盯著我,我盯著他,觀不清他的喜怒,可我卻知道我很生氣。
陳季白嘆息了聲,他邁著長腿朝我走近了兩步,他越靠近,我越退後,退無可退的時候,我背部抵在牆上,他圈住我的去路,那雙吸人的黑眸緊緊的攫住我:“你在生氣。”
我推不開他,只能被頭別到另一邊去,盯著牆角的那一株牽牛花,連個表情也不願意給他,他打了個響指,片刻後,就有副官拿來一個精緻的盒子遞到他的手裡,他一手接,一手將我的頭扳過來,與他對視。
開啟了蓋子,裡頭一封早就擬好的保證書,蓋了他的印鑑還有他的手印兒,我怔了怔,上面寫的是將他名下的所有財產都轉到我的名下,他已經讓人去了香港和大不列顛分別都開了銀行銀戶,只要他一死,那這些所有的都是我的,現在只差讓我也按個手印兒,表示我接受了這事兒。
我震驚的掙扎推拒,他抓住我的手指按在印油上往保證書上按了一個印子,咬上我的下巴:“別動,再動我就拔了你衣服。”
“你!”
我一向不是他的對手,不管心計還是什麼,他只要出招,我都招架不住,只能服軟,他很喜歡我的乖順,就像是一隻炸毛的貓兒給他三兩下就擼順了毛,很有成就感,他撫著我的發,眸光含著難以言喻的溫情:“那些東西我都給你,唯獨現在給不了的就是娶你,就是承諾。”
深呼吸一口氣,我緊緊的盯著他,不得不承認,不知道什麼時候起,我對他動心了,這樣的男人,哪怕是風月場最最頭牌見識過最多男人的花娘,都不敢接陳季白這樣的客人,他太狡猾,太狠毒,女人對他淪陷是遲早的事。
而我,什麼時候淪陷的我都不知道。
初見的時候,再見的時候,如今的時候,所有他的樣子都在我腦海裡一一閃過,然後鑽入我的心底,化為一朵朵開在暖春的花,哪怕多年之後的白雪皚皚之中,想起了,我仍舊會覺得絢爛而闌珊。
只是,這樣的感覺我不敢說。
他能給我一切,哪怕心給我一半兒,掬起最晃眼的那一輪明月送到我手裡,我都覺得缺了什麼,我不可能認同。
“那如果我就是要你娶我,給我承諾呢?”
我咬緊了牙關,看著他。
他沉默。
我冷笑:“你給我的東西,也能給所有人,唯獨,你給不了我的,也給不了別人,所以,我和別的女人,到底在你心裡有什麼區別?”
陳季白麵不改色,他的瞳孔裡完全沒有緊張和慌亂,不管我怎麼說,他仍舊平靜的不得了,我實在佩服他這樣喜怒不形於色的模樣,我哪怕再重活幾輩子都做不到。
高跟鞋下樓的聲音,藍珺瑤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口,她不敢過來,只遠遠的看著,見我望過去,她縮了縮身子,躲在門後,但是我知道她沒有走,地上那被燈拉長的影子足以說明她心中的焦躁與不安。
“你錯了,那些東西,除了你,我不會給別人,而你現在要的,可我給不了的,也不代表我以後不會給,只是需要時間,需要你信我,等我而已,你說你和她們的區別在哪裡?”
陳季白順著我的話,說的直白,聽得我心驚。
我下意識的蹙眉,他隨手把保證書放回盒子裡,副官立即拿走。
他扣住我的腰,低頭吻我的唇,大手沿著我的腰往下肆意煽風點火。
“你知道我喜歡你什麼?”
陳季白突然問出聲。
我揶揄的笑:“難不成你要說沒見過我長的這麼美的女人嗎,還是說沒見過拒絕過你的女人,你想臣服了再甩掉,滿足你的虛榮心?”
陳季白手指拂過我被他吻的紅腫的唇,他眼底的光帶著誘惑,能令人忘乎所以,飛蛾撲火,他捏了捏我的下巴,輕聲道:“是你讓我纏上你的,是你說只要我有能力了,才有資格配得上你,怎麼,這話自己說的,都忘記了?”
嘶!
我渾身一顫,這話太熟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