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讓你鞠躬麼,跟我裝什麼裝。
安雲姵抬起她那張精緻的笑臉,柔弱而膽怯的咬唇道:“大姐姐連讓我和母親進去拜祭拜祭夫人都不願意,妹妹也不怪的,畢竟是流言蜚語在前汙衊了我和母親,讓姐姐聽信了,但是不管大姐姐答應不答應,我都要來拜拜的,正經的拜拜,這也是我心裡的歉意。”
這一趟話說的倒是懇切了,只是這字裡行間都在數落我是個不明是非聽信謠言的笨蛋,再說了,走廊側邊還躲著人呢,她是做給那人看的吧。
既然這樣,我也不能拂了她的好意,我起身,慢悠悠的走過去,站在門前,淡淡道:“是真的就假不了,假的也不可能成真,就算現在騙過去了,日後也要露餡兒的。
嗯,還有個事兒,我要跟你好好的說一下,免得日後人家知道了,你丟人。
我母親蔣書慧是正妻,是原配夫人,哪怕是現在化身為一抹黃土魂歸天際,可頭銜身份都在那裡,你和你母親都逾越不得。
按照西平城的法令,妾侍要拜祭夫人尚且要焚香沐浴,你和你母親可是外室,要正經的拜我母親,可就不僅要焚香沐浴,還要吃齋唸佛半個月清除身上的穢氣,選個黃道吉日從她出嫁的蔣家門口,一路行三跪九叩的大禮磕到這裡來,然後投擲卦杯看看老天爺覺得你們有沒有誠心,若是沒有,你們便無緣來拜,若是有,你們便可拜祭。
這禮雖然現在深受西洋人的影響已經沒有多少人遵循了,但是在我這裡,在我母親這裡確實仍舊要做的,我平常也不會要求別人這麼拜祭,隨心上香就是了,可你要是非要說正經的拜,就按照這老祖宗的禮節來,我母親又不是西洋人,隨隨便便就打發了?再有,我是沈公館的大小姐,不計較的時候你可以叫我姐姐,但是按照禮數,你也得叫我一聲大小姐,怎麼樣,可記住了?”
一番話連消帶打的,我看著跪在地上的安雲姵臉色都青了,站在那裡的安雲姵更是咬牙咬的咯吱的響可是卻拿我沒有辦法,因為我說的就是事實。
前世我從來不端著身份壓人,卻被壓得死死的。
現在我可不傻了。
就在我們大眼瞪小眼的當下,那個躲在走廊側邊牆後面的人出來了,果然,是許久不見的陸成。
他傳了一身的西服,頭髮梳的光亮,他單手把安雲姵從地上拉了起來,仇恨的瞪我一眼,遞給了安雲姵一個小盒子,裡頭是一個樣式很新穎的髮夾,看起來就要花不少錢。
還是和以前一樣,陸成每次來見安雲姵都會送點東西,而且都是價格不菲又精緻的,果然他對安雲姵的心思早就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前世想來也只有這麼蠢會什麼都看不透了。
真是可笑至極。
我突然想知道陸湘湘到底怎麼樣了,真是好奇陸湘湘進了牢裡出來了沒有?
“陸成哥哥……”
安雲姵紅著眼眶,顯得委屈的很。
陸成把她拉到身後,冷著臉看我:“你就是這麼欺負你妹妹的?”
安雲姵吸了吸鼻子,弱弱的咬著唇,小手輕輕的扯了扯陸成的衣袖:“陸成哥哥,你誤會了,姐姐沒有欺負我……”
“你不用幫她解釋,我都看的清清楚楚!”
陸成氣急了,這段時間都在處理陸湘湘的事,根本沒有機會過來沈公館。
今天好不容易把時間勻出來,他以前常來,所以下人們直接也讓他進來了,他也沒讓人通報,可才走到樓梯前就看到安雲姵跪著,他忍著氣躲在一邊聽著看著,實在是看不過眼了終究出來了。
我沒回答他的話,反而是問了一句:“你妹妹呢?怎麼沒見到來?”
“你……”
陸成握緊了拳頭,像是恨不得殺了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