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成像是被我說的話給震住了,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活了兩輩子,他從來沒有用過這樣驚訝的眼光看著我,有吃驚,有不可思議,也有憤怒也被揭穿之後的狼狽。
我不想跟這樣的人說話,一分鐘都不願意多給,轉身抬步要走,陸成卻下意識的伸手拉住我的胳膊,我冷冷的往後一甩將他的手甩開了:“陸成,你不是想跟我解除婚約麼,你不是一直喜歡的都是安雲姵麼,既然這樣,就不要耽誤我了,我將你們的傳家寶還給你們陸家了,婚約的事,我們找個機會解除便是。”
“沈千尋!你這是什麼意思!”陸成瞪圓了眼睛,他根本不相信我會解除婚約,前世他就是拿捏住了我喜歡他,喜歡他喜歡到什麼都甘願為他做,我又怎麼可能解除婚約?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面上沒有任何一絲一毫的動容。
陸成那張俊臉上帶起了幾分惱羞成怒的味道,他攔著我不讓我走,卻也不敢大聲,畢竟那麼多賓客在,他的臉面還是要的:“憑什麼你說解除婚約就解除,我和雲姵根本什麼情況都沒有,你這是汙衊,她可是你妹妹,你怎麼能屢次汙衊她的名聲,你……”
“哥,嫂嫂你們在說什麼呢?父親母親的開場交誼舞都跳完了,你們不去跳嗎?”
陸湘湘突然冒了出來,笑盈盈的對著我。
我眯了眯眼,陸湘湘對著我這麼笑,肯定不安好心,我擰了擰眉頭,朝她看了過去,她眼底的得意很明顯。
陸成收斂了眉宇間的憤怒,道:“沒什麼,只是跟千尋多聊兩句罷了。”
“哥哥嫂嫂真是恩愛呢。”
陸湘湘說話的聲音不小,她是故意吸引大夥兒的注意力。
我心裡打起小鼓來,這陸湘湘做事衝動,又容易被人影響和擺佈,她從來就不喜歡我,也不承認我是陸家的未來兒媳婦兒,她怎麼可能在大廷廣眾之下叫我嫂嫂?
肯定有鬼。
“哥哥,嫂嫂,你們也去跳一支舞吧,雲姵姐姐和那位法國鋼琴師一起給你們彈鋼琴伴奏呢。”
陸湘湘甜甜的眨了眨眼,我朝右側看去,那一架白色的鋼琴邊,安雲姵已經坐在那裡了,旁邊還有一位穿著燕尾服的金髮碧眼的法國鋼琴師,是陸湘湘的家庭鋼琴老師,叫約瑟夫。
所有都擺好了,等著我上套兒呢吧?
我勾了勾唇,十歲的那年,因為安雲姵說耳環掉到池子裡去了,我寒冬臘月的晚上提著燈火去給她找,失足掉了進去,被救上來後,高燒不退。
父親和安美齡日日笙歌,根本連給我找個醫生的時間都沒有。
而我是等到第四天外祖母從京城趕回來給我請了醫生打了吊瓶才挺過來的,從那以後我的右腿便凍傷了。
這幾年保養的好了點,但是也再不跳舞了,最重要的要是跳特別快的舞步,就會抽筋,牽連到舊患的話,會連路都走不穩。
那個約瑟夫彈的曲子特別擅長快歌的舞曲。
呵,安雲姵和陸湘湘是打定主意不光是讓我出糗,更是想將我的舊患牽扯出來,廢了我的腿。
得,既然你們都安排好了,我不配合,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我沒說話,陸成就已經和陸湘湘交換了眼色,他了然的點點頭,剛才我把玉鐲子還給他,還說要解除婚約,以他這麼小氣的個性,必定現在對我很生氣,陸湘湘和安雲姵設計好的送上門來的讓我出糗的計劃,他當然會樂的答應了。
陸成轉過身來看向我,笑的溫和暖旭,朝我伸出手,一副紳士的模樣:“千尋,我能邀請你跳支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