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就是個路過的女學生!”
我從唇齒間擠出話來。
聽著我的話,男人稍愣,倒像是真沒想到這一層,他擰緊了眉頭,從斗笠之下用那雙漆黑的眸子來打量我。
這時候,搜捕的隊伍已經越走越近了。
“少廢話!快!”男人聲音冷的如墜冰窖。
權衡利弊,我立即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兩隻小手在他背上胡亂的摸一通,並表現出很陶醉的模樣。
這動作顯得生澀而稚嫩,還有點滑稽。
男人卻莫名的覺得渾身一僵,這種感覺真心奇怪,他又不是沒經過人事的毛頭小子,竟然會被一個少女弄得差點失了魂,真是可笑。
男人皺了皺眉,眸光微冷。
搜捕隊在眼前停下,我被肚兜裡的手槍重重的抵了抵,啊的我尖叫了聲,抱住了男人的頭,別過臉。
“走了走了,往前去,難不成他還能中途來一下這個不成?”
搜捕隊的人收回了視線,吵吵嚷嚷的繼續朝前面去追。
腳步聲漸漸的遠了,等再也看不到他們的身影,男人一把捂住我的嘴,拖進了一邊的平房,那是平時給那些站街的女人和男人歡好睡覺用的,誰都能進去,沒人管,想必在一旁的那些人也以為我和這男人是那種關係,更沒有人搭理。
男人將我推開,收回了手槍,他將斗笠取下,一把脫了上衣,我能看到他的背部赫然有一個槍傷,血已經凝固住了,但是周遭的肉已經腐爛成黑色,而且十分明顯,想必子彈還在裡面。
下意識的,我後退了一步,可男人頭也沒回直接道:“過來。”
只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像枷鎖一般的重。
我抿了抿唇,眼睛下意識朝四周瞟了瞟,想著是不是可以趁他不注意溜掉,可腳步才稍稍的一動,男人涼颼颼的話又竄了過來:“你說是你跑得快還是我的槍快?”
心下一緊,我腳步立即就頓住。
男人動了動身,側臉的表情似乎不耐煩,冷聲又說了一遍:“過來。”
我拳頭握了握,不情不願的上前,男人隨手將一把小刀丟在我的腳邊:“幫我將傷口裡的子彈拿出來。”
聞言,我臉色一變,心頭狂跳。
杵在原地,我腦海裡飛快的在權衡各種利弊,我在想,上一世就是這人連累了我,這一世如果他死了,是不是就連累不了我了?
只是,要他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現在他明顯是將他的一半性命交到我手裡,我能不能有機會一刀就抹了他的脖子而安全的全身而退?
只是,這樣的亡命之徒,我真是沒有把握,哪怕他現在中了槍傷,只要稍稍不慎,我的小命就交代在這裡了。
反觀那男人,此刻不僅不催,連頭都不回,就像那黑黢黢的槍傷根本不在他身上似的,格外輕鬆。
深呼吸一口氣,我彎腰將小刀撿起,捏緊了刀柄,一步步的朝他走了過去。
我眼睛動了動,視線落在他丟在身旁的那一把手槍上,屋中燈火黯淡,可卻瀲灩出我眼中的光。
上面有個小小的字,似乎是一個季字。
一個季字在西平城代表的更是不凡,但應該不可能……這槍恐怕是這人偷來的。
我屏住呼吸,一手放在他的肩膀上,一手握住刀緩緩的朝他後頸移動著:“有火嗎?你這刀要消毒,不然很容易感染。”
才說完,我就感覺門縫邊有耀眼的東西一閃而過,當下,我幾乎是立即就聽從了本能,往前撲倒了男人,那顆子彈堪堪的射過他心臟的位置,偏了點擦過他的左肩,將房頂的一道房梁打斷了。
男人臉色一冷,飛快的戴上斗笠,撿起手槍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