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本來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卻現是早就被下的套,那麼性質就變得不一樣了。
“我本以為,小瀧總算有個好歸宿了…”做母親的,除了孩子的終身大事,大概什麼都不會去關心了。
但是男人思考問題的方式和女人就不一樣,“還好當初我留了一手,只是給了股份,瀟瀟和少尊的婚約沒有改掉,解除就解除了,小瀧也不會受到任何影響和傷害。”
一說到大女兒,楊芸就忍不住的心痛,“我們到底做錯了什麼,老天爺要這麼懲罰我們?”
大女兒都失蹤一年了,還不知道是生是死,小女兒又被打回原形。
“好了,不要一出事就哭哭啼啼的。”寧忠平也是心煩,要想再找一個像邢少尊這樣的男人來照顧小瀧,的確是難了。
其實早之前,他就給過邢少尊機會,如果…如果能和小瀧生下一男半女,他今天還用得著這麼做嗎?
再退一步講,不生孩子也可以,什麼都沒了,一身傲氣總要收一收的吧,真要是把寧氏就這麼痛痛快快的給了,以後他寧忠平的地位往哪擱都不一定!
是的,很多事情,往深裡探究,會現人與人之間所有存在的矛盾點其實都非常的簡單,根本一點兒都不復雜。
說來說去,寧忠平只不過希望現在落魄的邢少尊能領他一個人情,日後知道感恩戴德他一番,可誰想到邢少尊卻偏偏就是不稀罕。
原本的主動權變得被動了。
這,能不談崩麼。
寧瀧醒來後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尊哥哥,“媽媽,你不是說等我醒來就能看到尊哥哥了嗎?”
“尊哥哥現在很忙,沒有時間過來。”楊芸只好柔聲細語的哄著。
“不會的,尊哥哥打電話說他會過來,就一定會過來接我的,他從來不騙我。”寧瀧不相信,就往門口跑,“我去門口等他。”
“小瀧。”楊芸跟在後面就要攔住她,可根本攔不住,前院黑燈瞎火的只有屋內的白熾燈稀疏的打落在外,要是不小心摔跤了怎麼辦,“小瀧,你慢點。”
寧瀧跑到門口,抓著鐵柵門的欄柵,痴痴的看著外面的路,小聲喚著,“尊哥哥,你怎麼還不來?你說好要來接我的…”
此時剛剛進入初夏,但夜晚的空氣還是有些寒意的。月亮不知道躲在了哪裡,天空零星點綴了幾顆小星星,眨巴眨巴的,可憐得就像寧瀧的兩隻眼睛。
楊芸趕緊拉過女兒的手,“小瀧聽話,外面又黑又涼,感冒了尊哥哥會擔心的。”
“媽媽,我想尊哥哥。”寧瀧說著眼淚就不知不覺落了下來,委屈的嘟著嘴,“我好想好想他…”
楊芸心軟,面對女兒的思念,只能瞞過一天是一天,“我知道,但是,尊哥哥的爸爸去世了,他有好多好多事情忙,等他忙完了,就會來接你回家的。”
“尊哥哥說今天就來接我的。”寧瀧眼巴巴看著外面,雖然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清,但還是熱忱的期盼著,總覺得,尊哥哥馬上就會出現了。
孩子的固執讓楊芸很頭疼,只好切斷根源,“小瀧,尊哥哥是在騙你,他不會來的。”
“你騙人!媽媽騙人!爸爸也騙人!爸爸說好要帶我去和尊哥哥說他還有一個爸爸的!這樣尊哥哥就不會不開心了!爸爸也沒有帶我去!你們都在騙人!”寧瀧緊緊的抓著欄柵,哭著大鬧,“尊哥哥一定會來的!他答應我的一定會來的!是媽媽在騙人!尊哥哥才不會騙我!”
這時候寧忠平也走過來了,父母總要有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厲喝一聲,“有什麼好哭的!趕緊回房間去!”
寧瀧被爸爸的嚴厲給嚇怕了,但倔強的脾氣還是沒有鬆開欄柵,只是不敢哭出聲來,低頭悶聲流淚,也不說話。
“還不快回去!”寧忠平一把伸過去扯她的胳膊,“不聽話!”
胳膊吃痛,可寧瀧就是不鬆手,鼓著嘴,流著淚,一副不屈不撓的倔勁兒。
“你別把她嚇壞了。”楊芸在一旁柔聲勸說,“小瀧,聽爸爸媽媽的話,我們回去給尊哥哥打電話好不好?你看現在這麼晚了,等明天好不好?明天一定讓尊哥哥來接你。”
寧瀧憋屈的看了爸爸一眼,見他板著一張臉,好可怕,卻沒有再大吼大叫,便弱弱的問,“真的嗎?尊哥哥明天一定會來嗎?”
“一定一定,媽媽不騙你。”
寧瀧這才擦了擦眼淚,一步三回頭的被拖回了家裡。
寂寂無聲的黑色夜空下,寧家院牆外圍,一顆大樹旁停著一輛黑色的牧馬人。
沒有開燈,透過擋風玻璃,隱約可見一個人坐在駕駛位上,目光靜靜的看著右斜方向遠處的鐵柵門。
熟悉的聲音被風送了過來,越過搖下的半寸車窗,落入他的耳裡。
邢少尊偏過了頭,看向正前方,從這個位置看出去剛好正對著寧瀧的房間視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