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大雨還下個不停,那滴滴答答水滴掉落地面的聲音,更是顯得這宮中夜晚有多麼的寂靜。
葉語芙低著眼終是對擅闖進來的葉語歸動了動那蒼白乾涸的嘴唇:“我方才不是說過不想見你的嗎。”
葉語歸此刻渾身被雨水淋得溼了個透。轉過身把窗戶又牢牢地關上然後回頭。但那一雙漆黑髮亮的眼卻不見絲毫狼狽,緊緊的盯著葉語芙一張因虛弱而慘白的臉。
“當時我說你不必再來看我,但最後你不是還是來了嗎。”
“那個時候,你需要幫助我才會出現,現在情形不同。”葉語芙語氣中帶了絲沙啞,雙手一直緊緊相握。
“但我卻認為,現在的你也需要幫助。”葉語歸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語氣中帶著說不出的急躁。看著葉語芙的眼裡慘雜著複雜的情緒。
葉語芙抬起頭看著此刻渾身溼漉漉的皇弟,未曾言語卻從塌上站起,在葉語歸的注視之下拿出一塊繡著兩朵芙蓉的手帕,輕輕擦拭著他臉上的水珠。
“我不需要幫助,我現在只是生病,並未有其他原因。”
這話說真也真,說假也假。真的是她現下真的患了病,畢竟心病最難醫。假的是造成這病的原因,她無法與他人訴說。
畢竟,在這世上若是某日你突然得知,你以往十多年來叫的父親另有他人。想必都是萬般難以接受的了。尋常百姓尚且如此,又更何況這尊貴不容混淆的皇室血脈。
“皇姐,今日恰逢夜間大雨,宮中戒備難得鬆散我才得到機會來看望你,若是今日無法令你解開心結,我是斷然不會回去的。”說完葉語歸竟一把奪過葉語芙手中的手帕,按著她的肩膀一屁股坐下了。
“你現下那怕坐在我房中一夜,我也沒什麼可說的。七皇弟,你某要逼我以你皇姐的身份命令你離開。”葉語芙語氣中有著說不出的強硬。
葉語歸聽了這話依舊坐在椅子上紋絲未動,把玩著那條手帕:“你今日趕我出去,我明日就再來。就好像當時你每天都會來寒歸殿一樣。”
葉語歸這些年來身子抽高了不少,從先前比葉語芙矮一個頭到了現在能到她鼻子。嗓音雖說未有大的變化卻不似從前那般稚嫩了。
葉語芙重重的嘆了口氣:“七皇弟,現在你已解除了禁足。但若是被人發現你夜闖公主府怕是不好了。雖說你年紀尚小但終究是不妥。你若再不離開,我現在就叫來我宮中侍衛將你攆出去。”
葉語歸彷彿沒聽到這話般,表情仍舊未有一絲變化半晌才緩緩道:“皇姐,我猜那日宮宴過後你便發了高燒這件事另有蹊蹺,還有那日你對我說的秘密。恐怕你現在這種狀態就是因為此事吧。”
葉語芙沒想到這麼容易就被葉語歸猜了出來,但在微微震驚片刻後還是語氣平淡的說:“你想多了。”
葉語歸似乎想了很久般口氣遲疑終於緩緩說道:“若是,我現在說我猜到了你心裡藏著的秘密,你可會信。”
葉語歸命令手下調查原因的時候,遭受到了不少的阻礙,似乎有人刻意的抹去了淑妃入宮前的事情。但正是這樣才讓他的猜測越發清晰。雖說沒留下什麼具體的證據,但經過層層的剖析葉語歸確定了淑妃入宮前曾有過一位山盟海誓的情人。
剛入宮淑妃對皇上的態度也是若即若離,但在被查出身孕之後卻一改常態,對葉段離更是越發的親近起來。
葉語歸不信一個人會在短短時間裡就變得如此徹底,所以細細想來恐是另有蹊蹺。再結合現在葉語芙的狀態。他基本上可以確定一件事情,那就是長公主未必是葉段離親生。
雖這是關乎皇室血統的大事,但葉語歸卻絲毫不覺得在意。那種因為別人一己之言就能不管不顧自己親生兒子的皇帝,本就沒資格讓人尊敬。
他其實並不太理解葉語芙為何如此傷心,到底是在傷心自己沒有所謂的皇室血統,還是傷心葉段離之前對其的寵愛。
他現在只知道他並不想看到葉語芙這副模樣。他愛看到的是初見時那個高貴驕傲,肆意灑脫的皇姐。
葉語芙搖了搖頭“你不會知道的,就算知道你也無法幫助我。你只是我弟弟沒必要管這些。”
葉語歸終是按耐不住吼出來:“我知道你不是皇上所生。”
話音剛落葉語芙就震驚的瞪大了一雙眼睛,半晌都說不出話。
葉語歸語風突轉“皇姐,剛才那番話都是猜想的,看你的反應應該被我猜中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