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夏至之死果真是他乾的,也是因為自己而起,諾雅感到心裡又痛又澀,更多的是咬牙切齒的恨。
“她的確不識得我,但是她竟然聽出了我的聲音,還不自量力地跟蹤我至後山。我這計劃天衣無縫,我不允許有一丁點的破綻!哪怕是懷疑也不可以!”
“她不過只是一句無心之言,你竟然就殘忍地殺人滅口!”
“不錯,你應該很慶幸自己會演戲,一直以來對我都表現得這樣深信不疑。否則你但凡流露出一點疑心,我的人馬將再次血洗慕容山莊。就憑藉這一點,地絕,你果真不容我小覷。”閣主眯起眼睛,連連頷首:“原本也只是以為你為了給家人報仇,比起其他人隱忍堅韌一些罷了,沒想到竟然還這樣狡猾。你若是一直不洩露自己的身世的話,我沒準會重用你的。”
“我是不是應該謝過閣主大人的抬愛呢?”諾雅一聲不屑冷笑:“滅門之仇,不共戴天,侯博超,今日,我就正好在我家人的陵墓跟前殺了你,為我父親母親,以及慘死的眾位師兄報仇雪恨。”
“就憑藉你和這個死胖子?地絕,你也太不自量力了吧?”
閣主“桀桀”怪笑,語氣裡滿是不屑。
“若是加上我呢?”
一聲清越的應和聲打斷了閣主的怪笑。
百里九沿著上山的臺階緩步而上,身上依舊一身孝衣,白得出塵的顏色,竟然給他平添了一絲魅惑的色彩。步步生蓮華,從容而鎮定的穩如庭嶽的氣度,無端而給人一種可以信賴的安全感。
“兩人聯手,論功夫的話或許可以佔個上風。但是你們忘記了 ,我最拿手的,未必就是拳腳功夫。”閣主兩廂權衡,極自通道。
“機關暗器嗎?”百里九微微勾唇一笑:“那你可以與真正的官洛比試比試,看看究竟是誰所學略勝一籌。”
話音剛落,有人好像早已忍耐很久,壓抑不住,極其憤慨地揚聲道:“侯博超,你個忘恩負義的逆徒,你欺師滅祖,佯裝懺悔,趁師傅不備,殘忍地殺害師傅,又囚禁於我,盜走《天機冊》,今日,我就替師傅清理門戶,報仇雪恨!”
言罷,月色下,一十五六歲少年沿著石階邁步走上來,正是侯博超先前易容的模樣,斜跨百寶囊,雙目灼灼,烈焰熊熊,一步一步皆是沉痛。
閣主這時候才覺察到了不妙,自己在山下明明佈置了崗哨,他們都是擅於隱匿偵查的好手。若是說百里九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山上來,也就罷了。那官洛不過三腳貓的功夫而已,怎麼可能混得上來。
色厲內荏的閣主心裡驚慌,但是仍舊一臉的鎮定從容,他自己不能有任何膽怯的樣子表現出來,否則手下的人會立即受到情緒傳染,而喪失了鬥志。
“縱然你們尋了他來又如何?你們覺得就憑藉你們幾個人,能夠抵得過我手下的殺手精英?他們全都中了我的剔骨香,悍不畏死,以一敵百,勝負究竟如何,還有待商榷呢。”
百里九無奈地搖頭:“都說不到黃河心不死,原來是用來形容你的。你以為這些時日,諾雅領著你四處走動,我就一個人留在山莊裡過家家嗎?”
“你不可能借調來官兵,否則我一定會收到情報!”閣主極其篤定地道。
“你已經心虛了,也怕了,侯博超,否則你絕對不應該這樣愚蠢,箭在弦上了,還做最後的垂死掙扎。”諾雅毫不留情地揭穿道。
他原本心裡就已經有了不祥的預感,如今聽諾雅這樣說,強迫自己靜下心來細聽,就聽整座山上,有草木被踩塌的極細微的折斷聲,就像是群蛇在草叢中游走,雖然沒有什麼膽戰心驚的響動,但足夠令他駭然變色。
四面八方都是人,而且是輕功高絕的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