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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勐地被拖出馬車,四野的風襲來,不知道是被風沙迷了眼,還是不適應天地間的光亮,梁六子閉著眼呸呸呸幾聲。
「怎麼,到了我們北境了,就不善待愛寵了?」他喊道,「車也不讓我坐了?」
從出京城他被關在車裡,捆綁著塞著嘴,聽著所過之處的議論,都說他是霍蓮的愛寵。
霍蓮也不解釋,就這樣把他從京城拉到了北境。
「這是陛下恩賜,免得你擅離職守公之於眾。」霍蓮騎在馬上冷冷說。
梁六子冷笑:「是嗎?你這麼在乎我的面子啊?我還以為你只在乎你的愛寵,畢竟萬一揭露出來,總要解釋一下你的愛寵怎麼來的北境。」
這樣一路行來,人人都知道霍蓮帶著愛寵赴北境了,誰知道車裡的愛寵是個威武雄壯的男人!
霍蓮冷冷看他一眼,對都察司的兵衛們擺手:「將人犯上枷鎖,馬拖而行。」
隨著他說話,兵衛們應聲是,拿著鎖鏈圍住梁六子。
竟然還要讓馬拖行,梁六子一邊掙扎一邊破口大罵「陛下都說了待審,我又不是犯人,霍蓮你這是公報私仇!」
正吵鬧著,有都察司兵衛斥候從前邊疾馳而來,高聲報:「都督,梁二將軍來了。」
霍蓮的視線看向前方,不遠處塵煙滾滾,人馬已經可見。
被捆綁的梁六子聽到了頓時掙扎更厲害:「二哥——我二哥來了——二哥——都察司的人欺辱我!」
他嘶聲大喊,似乎是委屈,又似乎囂張。
隨著塵煙滾滾,除了前方,四面八方也都冒出兵馬,他們馬匹毛色不等,兵袍陳舊,跟一身黑壓壓金燦燦的都察司兵衛們相比,宛如野鳥野獸。
但佇列嚴密,氣勢洶洶,宛如一張大網瞬間將都察司的兵馬圍住。
梁六子更是大笑:「哈,哈,我的兄弟們來接我了!」
這是他的兄弟們,這是他的家,哪怕被綁著鎖鏈,站在自己家的地面上,氣勢十足。
家。
霍蓮看著圍來的兵馬,神情木然。
曾經這也是他的家。
他一語不發看著奔近的將官,熟悉的面容,熟悉的兵器,陌生的,冰冷的,陰森的,以及仇恨的視線鋪天蓋地。
但就在此時了,熟悉的
八稜鐧後出現一柄長劍,下一刻有女子催馬越過那將官,撞進他的視線。
「霍蓮!」七星喊,揚手一笑。
確切來說,此時此刻在這裡,她對他來說算是不熟的人,但看著她的笑臉,霍蓮握緊韁繩的手鬆開了。
他沒有說話,穩穩地坐在馬背上,看著梁二子駛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