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展冷笑一聲,說道:“真當這裡是他們想來就來,想走就的地方嗎?”
此刻從天空俯視清軍隊伍。
馬隊在外,最外圍的無數斥候在探查。在往裡面一點,就是馬佇列陣看護,再裡邊一點是大隊步卒,再往裡面就是大軍輜重,不過輜重並不是很多了。
大軍分成數隊,寬數里,蔓延數里。
對於撤兵,豪格也是很嚴謹的,提防著明軍追擊。
對於楊展的手段,豪格也嘗過了。不敢有一點大意。
一天,兩天,毫無動靜。
似乎楊展已經放棄了追擊豪格了。
豪格心中存了擔心,但是清軍上下卻沒有這種擔心,很多時候清醒的人,並不是太多。清軍雖然屢次在楊展手上碰壁,但都是攻守之戰,而並沒有野戰過,故而全軍上下,一方面將楊展當做硬骨頭,一方面又鄙視楊展是縮頭烏龜。
前兩日還能提著精神防備,但是兩三日之後,大軍北上一兩百里,離開敘州城已經很遠了,他們都覺得楊展不可能追擊了。
自然而然的放鬆了警惕。
卻不知道,楊展已經箭在弦上了。
簡陽城北。
萬餘人馬埋伏在各處,楊展親自帶隊,這些人都是楊展一直養精蓄銳的精銳部隊,雖然只有萬餘,卻是楊展的老班底。
清軍千算萬算,算錯一件事情,那就這裡是四川,楊展也是川人。
雖然清軍所過之處,沒有任何抵擋,但是並不意味著清軍就完全掌控了這些地方了,張獻忠對各地的叛伏不定,都大為頭疼,更不要說清軍所過之處,都要剃髮。下面更是民怨沸騰。
楊展更是抗清主力,賴楊展而活的川民超過百萬,楊展在川人之中威望,就更不要說了。
故而楊展的關係網四通八達,可以說整個四川,只有楊展不想知道的事情,沒有楊展不知道的事情。所以楊展在四川的活動,有這些人的幫助,簡直是如魚得水,而在清軍看來,更是神出鬼沒,不可捉摸。
而此刻的楊展就是這樣。
他從別路趕過來,先清軍一步來到這裡埋伏,但是清軍絲毫不覺得。縱然有四方放出的探馬,但有這麼本地人掩護,也弄不清楚。
只是楊展此行的風險也是極大的。
原因無他,就是彼此之間的強弱對比。
清軍入四川,一戰殺張獻忠,各路收降了不知道多少人馬,單單說入川的人馬,就在十萬以上。固然即便不算清軍分駐各地計程車卒,清軍能夠調動的主力人馬,也在十萬上下。
楊展所部力不如人,又是步步血戰,固然有城池作為憑依,但是傷亡數量也是高居不下。
楊展能咬緊牙關,什麼時候也不動用這萬餘精銳,已經是極限了,更多計程車卒根本存不下來,而大戰過後,清軍糧草不足,士卒疲憊需要休整,而楊展能強行軍數百里,過來埋伏於人馬,也沒有多少了。
雖然楊展為了彌補人數的差距,做了很多事情,比如廣泛連線各地人馬,四川各地士紳,你出三百,他出五百,一時間也積攢了一兩萬人。但是這些人馬,根本不能上戰場。
僅僅能用來虛張聲勢而已。
清軍平定各地叛亂的戰例之中,有很多都是數十騎,數百騎擊潰好幾萬人馬,因為這幾萬人馬,都是這樣的。
故而楊展很清楚這一戰的目的,並不是殲滅豪格所部,而是在豪格所部身上死死的咬上一口。
故此虛張聲勢也是有用處。
“報,清軍過來了。”明軍下面斥候來報道。
楊展眯著眼睛,帶著幾分閉目養神的味道說道:“等他大隊人馬過去。”
“是。”楊景新親自下去傳令。
這個命令說起來容易,但是做起來卻難。
清軍絕對不是白痴,無數騎兵在外面巡弋,探查的各地情況,在清軍大軍經過的時候,這種探查更是密集之極,幾乎是前腳跟著後腳。
所有明軍都閉住呼吸,一聲也不敢吭。
唯恐一個不留神就將大隊人馬給暴漏出來了。
楊展本部有這樣的素質,其他各部卻是沒有了。暴漏也是必然要發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