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張軒的聲音微微一頓,說道:“記住這話要傳出去。”
鄭廉聽了心中暗道:“果然高明。”
說實話,在鄭廉看來,李定國固然厲害,但是鄭廉將軍見多了,也沒有發現李定國厲害在什麼地方。鄭廉推敲張軒的用意是用來挽回威望的。不管怎麼說,孫可望是狠狠的擺了張軒一道。
雖然雲南的事情,還有一塊雙方共同的遮羞布,但是對大夏上層的人來說,該知道都會知道。張軒如此推崇李定國,自然要撇清自己的責任。
只有張軒自己知道,他在貴陽交易,到底是賺了,還是賠了。
南京太醫院
李定國這一段時間陪李愚在這裡治療,在南京諸多國手名醫的調理之下,張愚的身子漸漸的好起來了,李定國也就放心起來。這一日李定國回到太醫院中自己小院裡面,卻見一個獨臂將領站在門外,身後甲士重重,數量雖然不多,但是李定國卻能嗅到一股殺氣。這些人卻是殺人無算的精兵。哪怕在大西軍之中,也足以當他的親衛。
“你是李定國,夫人要見你。”這個獨臂將領不是別人,正是汝寧大俠沈萬登。在河南之屠後,當初意氣風發的汝寧大俠,變成沉默寡言起來,常常一整日不說一句話。
作為鄭國公府家將,負責鄭國公府的安危,可以說鄭國公府內外有不怕羅
玉嬌的,沒有不怕沈萬登。
李定國知道能帶著些甲士行動的人,定然是大夏第一流的權貴。卻不知道是誰?
李定國進了院子,卻見下面好些僕役站在下手,範氏站在一側,一個身形修長的女子抱著張愚,在逗著玩。只是這樣一個普通的場面,加上週圍不敢大聲言語的僕役與甲士,乃至哭不敢哭,笑不敢笑的範氏,就變得詭異起來了。
“愚兒,也算我弟弟。陛下哪裡已經開口,要為叔父封爵,只是到底要追封什麼爵位一時間也說不清楚,恐怕要等一等了。”這女子開口說道:“張二哥,只是你家兄弟做的太不講究了吧。”
李定國聽了“張二哥”這個稱呼,再看女子的相貌,忽然想起了一個人,說道:“秦國長公主?”
女大十八變,更不要羅玉嬌從流寇頭目之女,變成了大夏頂級貴夫人,這種種際遇之下,羅玉嬌的氣質也越發與眾不同了。而李定國數年之前還被稱為張定國,卻是在四川之中,被張獻忠下令復歸舊姓,不知道是不是想為張愚鋪路。
不過,能叫“張二哥”的人並不多,張獻忠的義子都叫他二哥,而叫他“張二哥”的只能是其他與張獻忠平齊平坐的流寇頭目子女。
李定國才猜得出來。
“張二哥是舊人,什麼公主的,就不用說了。”羅玉嬌說道:“只是這件事情,須張二哥給我夫婿一個解釋,本來我不該出面,只是夫婿遠在貴陽,我這個婦道人家也只能來問一問張二哥了。”
隨即羅玉嬌一揮手,讓人將一疊書信放在李定國面前。
李定國接過一看,不過匆匆掃了兩眼,頓時渾身一顫,深吸一口氣,將書信放在案几之上,苦笑一聲說道:“事已如此,我李定國一死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只是小弟乃是義父骨血,還請長公主看在義父面子上,網開一面。”
“這不用你說,我剛剛已經說過了,愚弟就是我弟。不管將來如果保他一世無憂。”羅玉嬌說道:“只是這一件事情,張二哥就這個給我解釋嗎?”
李定國說道:“我只有性命一條,唯有賠給妹婿了。”
似乎李定國自期必死。言語之間也有些放開了。
“我來此不是逼兄長去死,如果想這樣,我都不用來一趟,我這次來卻是為夫婿的名聲著想的。”羅玉嬌說道,一揮手,讓人又放上一封書信,這一封書信卻僅僅有一張紙。
李定國開啟之後,一下子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