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張獻忠父子釋前嫌
成都。
此刻的成都早已人心惶惶了。但是在蜀王宮之中,卻並沒有太多的動靜。蓋因大家的主心骨都還在。張獻忠征戰多年,什麼樣的事情沒有見過,今日不過一敗而已。張獻忠能保持鎮定,那麼下面的人自然也不會慌張。
只是即便如此,該罰的人還是要罰的。
大殿之上,張獻忠高居上位,眼睛微微眯著。好像是一頭打盹的老虎。但是在微微眯著的目光之中,依然有殺意在遊動。也不知道是上了年紀,還是最近他生氣的頻率太高,以至於張獻忠的臉色要不必尋常時候,多黃了幾分。
似乎要坐實黃虎這個名頭。
孫可望被張獻忠親衛壓在大殿之上,一五一十的打著軍棍。看樣子結結實實的,一點都沒有手下留情的樣子,孫可望咬著牙,臉上青筋爆出,汗水都流進眼睛之中。
依舊一聲不吭。
旁邊還有人報著數:“,四九,五十。” 數到五十才停了下來,這些親衛向張獻忠行了一禮,這才退了出來。
孫可望作為張獻忠義子之首,在大西軍之中威望很高,很得張獻忠重用。也正是如此,張獻忠對孫可望寄以厚望。希望孫可望能阻攔明軍一波一波的攻勢。但是孫可望讓張獻忠失望了。依舊免不了懲罰。這五十軍棍,足以將人打殘。也幸好孫可望體格向來健壯,而且張獻忠下令的時候,也吩咐過了。所以孫可望皮開肉綻是免不了的,卻沒有傷到筋骨。休息上數日,就又是一條好漢。
“孩兒謝父王寬宏大量。”孫可望咬著牙說道,他倒不是對張獻忠也有什麼意見,而是他下半身都是傷口,只要微微一動,就觸動新鮮傷口。渾身無法具體形容的痛楚,讓他面部做不出其他表情。
張獻忠說道:“坐吧。”
孫可望說道:“孩兒還是站著吧。”
張獻忠見孫可望渾身樣子,也知道他坐不下去,也就不說什麼了,說道:“如今的局面大家也都說說吧。”
汪兆齡先說道:“陛下,而今決計不能退。此戰乃是川中人心所望。北則清廷,南則明軍,東則夏軍,我等必選一處破題,與之相比,明軍在南不過是殘部而已,眾而不齊,樊一蘅雖為名臣,楊展堪為名將,亦不能相合。陛下只是御駕親征,定然能一掃川南群賊。”
孫可望咬著牙說道:“汪丞相,這已經不是單單川南的事情了,清軍盤踞漢中,隨時都可能難下。明軍各部大舉反撲,成都風雨飄搖,而我獻營大軍,僅有成都這是十幾萬了,大舉出動,不管是徵南還是徵北。恐怕一出成都,成都就會投降。這都是拜汪丞相所賜,乃有今日。”
汪兆齡冷哼有一聲,說道:“孫將軍獨領大軍,非但沒有平息殘明。反而大敗而回,還有如此說話,本丞相實在佩服。”
一時間以孫可望為首的,張獻忠的幾個義子都紛紛對汪兆齡怒目而視。汪兆齡對這樣的情況,早已輕車熟路,似乎不在乎。
這一齣戲,張獻忠看過好多次了。
不過雙方之間的衝突,卻是因為張獻忠生了一個兒子。雖然在這個兒子而今還沒有一歲。但是這個兒子的出現,讓張獻忠心中有了微妙的變化。一方面張獻忠不得不倚重四大義子。他的精銳人馬都是四大義子統率著。
另一方面,張獻忠也想將這一片江山留給自己的孩子。
這是人之常情。
所以汪兆齡的權勢就更大了。
只是汪兆齡的能力卻有不足,也是汪兆齡的年紀尚輕,跟隨張獻忠的時候,也不過是一書生,年過十九歲而已。出謀劃策,或許可以,但是要安撫四川士紳,為張獻忠所用,卻欠了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