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再缺少時間,也不能不遵守戰爭規律,夜裡強攻,很可能再增添一次慘敗而已。徒勞無功而已。
“請大將軍放心,明日日落之前,末將定然攻克此山,如有不成,甘受軍法。”程繼孔聽了羅岱的話,心中頓時大怒,厲聲說道。
軍中最大的恩怨,就是搶功。
能成為將軍的人,都有幾分脾氣,真正性子軟綿綿的人,是鎮不住場子的。程繼孔今日如果讓出進攻金雞嶺的任務,豈不是當眾打自己的臉嗎?
就是打落牙齒和血吞,也要爭這一口氣。
“好。”張軒說道:“既然如此,這件事情,就讓程將軍善始善終吧。”
張軒讓所有人都去修行之後,單獨將程繼孔留了下來。將他廣州攻略全部計劃告訴了程繼孔,最後說道:“金雞嶺之險,我也身憑僅見,我知道一日夜之間攻克此地,有些強人所難。但是此刻關於我南下大計,今日在金雞嶺下死十個人,他日就在戰場之上,少死一百個人。所以我只能強人所難了,如果明日日落之前,你不能拿下坪石鎮。我也只能軍法從事了。你現在還有一個推辭的機會。”
程繼孔心中暗道:“我恐怕今日推辭了,今後的前程,僅僅限於今日吧。”
程繼孔跟著張軒時間長了,也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如果你沒有那種才能,你跟張軒再親近。前程也不過如此。
最明顯的不過是羅岱。
羅岱本人乃是國家的宗親,資格老,功勞多,而今還是一個騎兵將領。看上去地位崇高,但是實際上,不過一斗將而已,根已經可以獨當一面的曹宗瑜,與王進才這樣的人,根本沒有辦法相比。
不是羅岱與張軒關係不好,也不是張軒對羅岱對他有意見,而是羅岱本身才具有限,在鬥將之中,或許能做到最好,但是再提升一步,做方面之才,就不行了。
程繼孔論親近,根本無法與羅岱相比,羅岱尚且如此。如果今日程繼孔給張軒一個不能戰,不堪重任的感覺,今後程繼孔的前途,也就僅此而已。
對於程繼孔來說,這完全是不可接受的。
程繼孔大聲說道:“請大將軍放心,明日落日之前,一定拿下金雞嶺。”
“好。”張軒是道:“我就以茶代酒,祝程將軍馬到成功。”
程繼孔接過茶水,就好像是喝水一樣,一飲而盡,連茶葉也吞下肚。說道:“謝大將軍。末將這就去做事了。”
程繼孔回去之後,將他身邊的將領召集起來,將他在張軒面前所說的話,全部說了出來,大聲說道:“現在情況就是這樣的,諸位兄弟與我,今後在大夏是吃肉還是吃屎。就在這一戰了。”
程繼孔比一般將領有一個優點,就是他在軍中有自己的班底。他畢竟是當初徐州三大寇之一,當初固然不能戰,但是嫡系的人馬還是有的,如果手下沒有一些敢打敢殺的人手,如何被官府看重,被稱為徐州三大寇。
當然這些人當初不敵官軍,是因為沒有經過正規的訓練,打起仗來是野路子而已。
而今在張軒軍中數年時間,他軍中固然多了不少其他各部 軍官遍佈要害位置,如果程繼孔想要叛逃,自然少不了一場廝殺。但是他想在夏軍之中向上爬,當初他的那些老兄弟,就是他天然的班底。
與他一榮具榮,一損具損,天然被認為是他的人。
縱然張軒也改變不了他下面的人拉幫結派的。他能做的只是壓制而已。不讓這些事情影響到大局就行了。
“大哥,我想了一天了,其實我覺得有一個辦法。”陳小一說道:“咱們正面攻不過,而且山上就那幾個缺口,兵馬也擺不開,我想迂迴到他們後面兩面夾攻。”
程繼孔說道:“哦,我們怎麼迂迴過去?”
金雞嶺之東,是懸崖峭壁,與金雞嶺這邊的山勢相差不大。而西面就是武江。武江流水從山勢之中劈出一條路,水流甚為湍急。但這裡因為繞了一個大圈的原因,水流有些緩慢。但是也慢不到哪裡去。
“從武江之中泅渡過去。”孫小一咬著牙說道:“我阿爺當初在黃河上做過事,可以做些筏子,或者抱一個木頭順著武江而下,將坪石鎮拿下來,再從山南進攻金雞嶺。金雞嶺南邊似乎好走一點。”
程繼孔一聽,就知道他其中危險性,但是他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