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張軒並沒有太過喜悅,他帶著數百隨從來到了忠貞營帥旗所在地方,也就是黨守素戰死的地方,黨守素的屍體已經被收斂過來,靜靜的躺在棺材之中,從正面來看,還算是得體,如果從後面看的話,卻是無法遮蓋的血肉模糊。
張軒說道:“厚葬吧,老黨不管怎麼說,也算是一個好漢。”
張軒與黨守素接觸不多,但也是當初酒桌上的酒肉朋友,當初但凡大勝,闖王慶功的時候,闖營與曹營將領都會去,雖然看上去涇渭分明,但是耳昏腦熱後,這種涇渭分明的狀態,也就消除了。
即便張軒不大愛喝酒,但是與黨守素也是接觸過幾次。
只記得他是一個不大愛說話的陝西大漢,一開口就帶著一股信天游的味道。不過為人可靠之極,否則也不會在西北紛紛投降清廷的情況之下,還跟隨高一功,千難萬苦的殺到湖廣來。
不過,是作為故人,還是作為與清廷作戰,好不妥協的態度,黨守素都當得起厚葬之禮。
“是。”姚啟聖說道:“請大將軍放心,我等會以侯爵之禮,
將黨將軍厚葬的。”
張軒安排了黨守素的後事,放眼看去,戰場也平靜下來了。
李過選擇此地作為帥旗所在,並不是沒有原因的,在張軒看來,這裡的地勢有一點點高,正好將整個戰場都收進眼裡。
此刻整個戰場之上,大片大片的俘虜席地而坐,被夏軍分割開來,先是收攏兵器,然後分開安置。這些士卒雖然都老老實實的,但是張軒卻不敢多太相信他們。
畢竟戰場之上,一個不小心,被對方翻盤的事情,有太多太多了。
這些俘虜有數萬之多,雖然今後是財富,現在卻要小心翼翼的面對。
張軒將這一件事情交給了王進才去做。
王進才雖有打仗之上,水平有限。但是在處理軍中事務上,似乎還不錯。畢竟老油條見多識廣,讓張軒有一種將王進才塞進樞密院的衝動,畢竟張軒作為樞密副使,大夏幾大軍頭之一,在樞密院中安插個把人手,太正常不過了。
而且安插別人過去,張軒還擔心能不能適應,張軒軍中有好多將領都是打仗可以,人情世故,其他方面就不行了,王進才卻不一樣。至少不用擔心王進才在南京混不開。要擔心的是,他會不會混的太開了。就忘記了他是誰的人了。
王進才卻不知道張軒有這個想法。依然在賣力的收攏俘虜。
張軒目光又落在周輔臣身上。
周輔臣似乎感受到張軒的目光,頓時頭皮一緊,但是不敢說什麼。
張軒沉吟片刻說道:“這次就算了,也是我下命令之前,事先並沒有調查好,不過,再有下次,就不是這麼容易過關了。”
“多謝大將軍。”周輔臣說道:“那麼末將的伏波侯?”
張軒輕輕一笑說道:“該是你的,就是你的好生做事便是了。”
“報。”鄭廉說道:“張先壁將軍求見。”
“哦。”張軒聽了之後,說道:“快請。”
張先壁一會兒,就帶著百餘人提著一顆人頭過來,他先在百餘步落馬,解下兵刃,提著人頭走了過來,在張軒身前三四步的距離跪倒在地,說道:“末將拜見大將軍。”
張軒也是第一次見張先壁,幾步上前,將張先壁給攙扶起來,說道:“今日得見張將軍,幸何如之?”
這是張軒第一次見張先壁。
張先壁與黃朝宣一樣是雲南人,不過看起來張先壁要比黃朝宣長的大氣多了。相貌堂堂不像是南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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