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仗著鄖陽在群山之中,四處險要,山中谷地足以屯耕。勉強能吃飽而已,更多的物資就沒有了。
這也是以高鬥樞的威望,也當不住下面的人心浮動。實在是鄖陽的局面維持不了多少時間了,更不要是明朝不爭氣,即便他高鬥樞咬著牙,拼著當初守睢陽的勁頭。
但是援軍又在什麼地方?
現在高鬥樞心灰意冷都不在管事了。
王光恩到了正府衙後院之中,卻見高鬥樞穿著一身磨的幾乎要透光的麻衣,拎著一個木桶,正在給菜地之中澆水。
“屬下拜見大人。”王光恩見了高鬥樞,立即拜倒在地,跪在泥地之中。
高鬥樞見了,放下水桶,將王光恩扶起來說道:“守宇,你來了,我如今不過一老朽。何必行此大禮。”
守宇是王光恩的字。
王光恩說道:“王某少年從賊,不識大義,賴大人指點迷津,方知今是而昨非,王某願以師長之禮,侍奉大人。這些區區小事,怎麼能勞動大人,讓守宇來吧。”
王光恩拎起水桶,開始澆地。
高鬥樞說道:“其實我不過是想吃一點時疏,你是領兵大將,又何必做這些事情。”
王光恩說道:“我少年時,也時常做農活,這些事情,根本不算什麼?”
的確,高鬥樞開來的菜地,也不過兩三壟而已,不過一會功夫,王光恩就料理完了。
高鬥樞將王光恩引進書房之中,直接說道:“說吧,有什麼事情,就直說吧。”
王光恩微微尷尬說道:“就知道瞞不過大人,大夏那邊來人?”
“大夏就是曹營,不是東虜?”高鬥樞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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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曹營,不是東虜。”王光恩說道。
高鬥樞對鄖陽城中的事情,並非一點風聲都聽不到了,清廷的使者在鄖陽城中幾乎是公開活動,這些事情他想不知道,都不大可能。只是沒有想到王光恩的抉擇並非清廷,而是大夏。
“也好。”高鬥樞說道:“就祝王將軍,今後大展宏圖了。”
“大人,我王某不過是一勇之夫,大人乃是王佐之才。末將這一次來,就是請大人一同投夏的。”王光恩說道:“大人是寧波人,難道不想回鄉嗎?”
高鬥樞手微微一抖,他的心中並不像他表現出的那樣的平靜。
高鬥樞對大明可以說是忠心耿耿,但是如今大明表現出來的樣子,實在是不可扶持。但是高鬥樞仍舊沒有投奔他人的想法,不過是想隱居終老而已。
王光恩問他想不想家,豈能不想家。
所有事業都破碎之中,家是他唯一能安定下來的地方了,如果不是千里迢迢,路途之上又是兵匪交織,道路不同,而且,鄖陽這邊都賴他支撐,他早就回家了。
“想啊。”高鬥樞說道:“不過想來羅汝才也不會為難我區區老朽,你將鄖陽獻給了羅汝才,我還怕回不了家嗎?”
“當時徐大人想將鄖陽獻給清廷。”王光恩說道。
高鬥樞冷笑一聲,說道:“守宇你還來糊弄我嗎?這鄖陽城中的事情,你不點頭,他想獻就能獻的了嗎?”
王光恩訕訕的笑道:“大人說笑了。”
高鬥樞看得分明,鄖陽能守到現在,是因為鄖陽城中文武齊心合力。準確的說,他高鬥樞與王光恩之間配合默契,有信任。而鄖陽知府徐啟元,就不能製得住王光恩了。
所以徐啟元想做什麼,沒有王光恩點頭,那是什麼也做不了的。